张恩泽拈香礼拜完毕,回身面向坛前各派弟子,开口道:“欣逢吉日,建设醮坛,各位来此想必舟车劳顿,老道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列为且在我天师府中各执事的安排下,各自回去歇息吧。明日会由我天师府道官登坛请圣,正式开启罗天大醮。”
陈安循声望去,只见张恩泽一头白发,面容苍老,身形瘦削,但双眼却炯炯有神,说话间气力远超常人,在不用任何扩音设备的情况下,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张恩泽说完,看了身边陪同的道官一眼,小声交代了几句后,便下坛离去了。
坛前各派也纷纷前往各自住处落榻。
陈安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张承岳的身影。他正疑惑的呢,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
“崇安真人。”
陈安投去目光,见一道人着藏蓝色道袍,约莫二十几岁,眉清目秀,身姿挺拔,脸带笑意看着他。
“您是?”
那道人迈步走来,朝陈安抱拳一礼,微笑道:“崇安真人客气了,我是天师府后学张仁泽,久仰崇安真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陈安了解过年轻一辈中颇有声名的玄门弟子,想起来此人正是天师的关门弟子。他笑着回礼道:“道友才是真客气,我们年岁相近,何必称小道真人二字?只叫小道崇安就行。”
“家师常告诫我要懂礼数,您是楼观崆峒两派掌教,这声真人是我该叫的。”
陈安看着张仁泽,此人执意客气,那他也不强求,“道友自便吧。”
张仁泽又道:“我来此不光是为了见崇安真人一面,还有代家师邀请崇安真人叙叙旧。”
“叙旧?”陈安可不认为自己跟老天师还有这位张仁泽有什么旧可以叙。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陈安面上还是说,“不知老天师邀请小道何时、何地叙旧呢?”
张仁泽见陈安点破他口中“家师”的身份,笑意又浓了几分。
不过转念一想,他在玄门中的名头虽然不如现在的陈安响,但也胜在身份特殊,玄门中人没几个不知道的。
张仁泽笑道:“后山明霞宫是家师隐修之地,家师要我请真人现在到明霞宫见面。”
陈安看了眼守宁真人,平日里龙虎山,天师办公处理道务在天师府内,大型斋醮在大上清宫,像这种天师隐修的地方是不会轻易让外人踏足的。
守宁真人明白陈安的疑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问题不大。
陈安道:“师叔先带人安置吧,我去见老天师一面。”
守宁点头答:“好。”
陈安回头看向张仁泽,笑着说:“请带路吧。”
“真人且随我来。”
两人沿着一条小路,并肩而行。
路上,张仁泽问道:“不知真人因何入道?可否告知呢?”
“机缘巧合。”
“如此......据我所知,真人入道不久,如此短时间内,能以如此猛的势头重掌楼观道,又兼下崆峒派的掌教之位,若有人说真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看也有可能。”
“道友谬赞...多蒙祖师荫佑,只说是不辱师命。”
“真人谦虚...不过,道门内口传心授,师父是极其重要的。真人的师父,我也听家师提起一二,也是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怎的...突然羽化了呢?”
“师父道途圆满,时机到了,便羽化了。”
张仁泽笑眯眯的看了陈安一眼。
陈安也笑着回道:“道友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真人怕是有些过于防备我了,同为道门弟子,只是闲聊,真人怎的话里话外满是道论呢?”
“道友何出此言?既然道友说你我同为道门弟子,自然行事要合乎‘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