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剑白抬起手，正准备再给他来一下狠的，但最终还是被周烨给拉住了。

“够了，剑白，够了。”周烨深深叹气，“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够了……”

“是你说的，让我深度参与这些故事，周烨！”李剑白按着男人的手松开，又重重地压了下去，“我们得到了什么？”

这些争执是无力的，没有必要的，因为一切不会因此改变，就像他们发怒的现在一样。

少年们如此愤怒，如此悲伤，如此无可奈何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冲上那个最高的地方，像是审判者一样砍下罪恶的头颅。

像是玩笑一样的面包就让他们吃足了苦头，倘若那些更厉害的神术被释放出来，会不会出现像西欧圣经里描述的灭世天灾？

“已经三次了，周烨，如果我只是个过客，那么这就是不太美好的电影，一个悲剧，一个很好的悲剧……”他最终颓丧地放下手，“但是你说，他们都是有灵魂的人，真正的人。”

周烨也陷入了沉默，他并没有像李剑白那样目睹到露玛丽死亡的瞬间，在事情发生的第一个瞬间，他所见到的也只有从房间的储存柜里迅速成型的巨大面包块们。

但眼下三次，三次故事的转折都如此沉痛，如此悲伤，如此坚决地难以逆转。

“回去吧，李剑白。”周烨的声音沙哑，“做我们该做的。”

他的悲伤难以言说，所有一切的悲剧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一地面包。

领悟了又如何？

如果领悟的代价是他人的死亡，突破必须拥有一个惨痛的开端，那么他们情愿当一个最普通，最没用的应答者。

李剑白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狭小漆黑的房间成为了广大的坟墓，对于活人来说不够用，但对于死人来说却又太大了。

笼罩弥列的烟尘一如既往，没有减少，却变得更加浓厚。

身上沾满酒液的露泽最终显现出身形，没有任何言语地抱着露玛丽的尸体，注视着从屋内缓缓走出的少年们。

他们的眼神空洞，身上狼狈不堪。

她抱着露玛丽，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女人鲜红的头发不再明亮，碧色的眼眸不再闪烁，而温暖的身躯也早已冰冷，用更温柔，却也更残酷的方式再次复读了一遍死亡的含义。

更远的人们盯着遍地面包，最终追赶争夺着，他们撕扯着面包的尸块，没人会在意曾经这里有位伟人死去。

就像没人在意弥列的烟尘到底会什么时候散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