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力道真不轻,“放心,我没死透,还能喘气。”
白泽冷哼一声:“死透了才好,省得让师尊烦心。”
“哟,六师兄这是关心我?”李长久挑眉,“还是怕我回去抢了你关门的差事?”
二师兄在前头哈哈大笑:“小师弟,你是不知道,你跌进南荒后,观里可热闹了。五师兄把你飞升用的天碑都雕好了,就等你回去刻名字呢。”
李长久脚步一顿。五师兄仓颉转世,观中弟子飞升的天碑皆出自他手。上一世他至死都没等来属于自己的那块碑。
“他雕的什么字?”他轻声问。
“还能是什么?”二师兄回头,咧嘴笑,“李长久啊。难不成刻帝俊?”
李长久心头一暖,又被二师兄接下来的话噎住:“不过五师兄说,你要是再敢让师尊动剑,他就把碑劈了给你当棺材板。”
神御在前头淡淡开口:“师尊最近在练新菜式,说等你回去尝尝。”
李长久打了个寒颤。想起大师姐那碗能毒死长命境修士的莲子羹,他突然觉得葬神窟也没那么可怕。
崖顶风大,吹得人衣袍猎猎。陆嫁嫁的身影还立在那里,鹅黄裙摆在风中翻飞,手里的长剑映着天光,亮得晃眼。
“师父!”李长久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陆嫁嫁猛地回头,眼眶瞬间红了。她明明提着剑,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快步冲过来,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憋出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李长久刚要贫嘴,就见她突然抬手,剑鞘重重敲在他脑门上。
“让你逞能!”她声音发颤,“让你把我推开!”
一下,又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说不清的委屈。李长久不躲,任由她打着,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师父,我饿了。”
陆嫁嫁一怔,眼泪啪嗒掉下来:“就知道吃!”
“可不是嘛。”李长久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南荒的泥不好吃,还是师父做的桂花糕香甜。”
白泽别过脸,嘀咕了句“没眼看”。二师兄拽着他往远处走:“走走走,让小年轻们自己聊,咱们去看看那九婴的尸身,别让南荒的野兽叼跑了。”
神御看了眼并肩站着的两人,转身跟上。
崖顶只剩下李长久和陆嫁嫁。风里飘来远处葬神窟的寒气,陆嫁嫁却觉得手心滚烫——李长久还抓着她的手腕没放。
“你的腿……”她低头看他的左腿。
“早好了。”李长久活动了下脚踝,“大师姐出手,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你没受伤吧?”
陆嫁嫁摇头,又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给你的。”
是几块压得有些变形的桂花糕,边缘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揣了很久。
李长久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他含糊不清地说:“师父,下次别揣这么久,再放就馊了。”
陆嫁嫁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就你话多。”
远处,二师兄的喊声传来:“七师弟!快来看!这九婴的头骨上,有字!”
李长久和陆嫁嫁对视一眼,同时提气掠过去。九婴庞大的尸身躺在崖边,其中一颗头颅的额骨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不昼国”。
李长久的笑容瞬间敛去。他想起在断界城时间长河里看到的画面,那个永远活在黑暗中的神国,那些被命运丝线缠绕的傀儡。
“瀚池果然和他们有关。”陆嫁嫁的剑嗡鸣作响。
李长久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正好,我还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