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怕光。”李长久挑眉,屈指弹出一缕金乌真火。火光落地的瞬间,那黑雾如遇克星般剧烈蜷缩,化作几点星火消散。他忽然想起一事,“南荒葬神窟里的邪祟,也有类似的畏光特性。”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从山道尽头疾奔而来,是宁小龄和柳珺卓。前者怀里抱着半块断裂的镇魂玉,雪白的狐耳在发间颤个不停;后者长剑出鞘,剑气在周身凝成淡青色的屏障,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小冲突。
“天窟峰西侧的碑林出事了!”宁小龄喘着气,将镇魂玉递过来,“石碑上的剑痕突然渗出黑血,还冒出来好多没有脸的影子,见人就咬!”
柳珺卓接口道:“我刚从剑阁过来,那边的剑庐也有异动。历代剑圣的佩剑自行出鞘,剑身在夜里泛着绿光,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她看向李长久,眼神凝重,“你在剑冢里遇到的,会不会和这些是一伙的?”
李长久接过镇魂玉,指尖触到玉面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他猛地攥紧拳头,金乌真火从指缝溢出,将那股寒意逼退:“这上面的怨气,和古棺里的黑雾同源。看来不是单一事件,是有人在故意搅动谕剑天宗的地气。”
陆嫁嫁忽然抬头望向宗主殿的方向,那里本该有巡夜弟子的灵力灯闪烁,此刻却一片漆黑。她身形微动,已掠出数丈:“我去看看瀚池留下的阵法,你们去通知各峰长老戒备。”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李长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想起剑冢古棺上的符文——其中几个扭曲的纹路,竟和瀚池真人留在天窟峰底的修蛇阵法有几分相似。他心头一沉,拉着宁小龄往碑林赶去:“小龄,用你的轮回权柄探探那些影子的来历,我总觉得这事和瀚池脱不了干系。”
碑林处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诡异。数十块记载着宗门历史的石碑歪斜倒地,碑上的刻字被黑血浸染,化作一张张哭嚎的鬼脸。那些没有脸的影子在碑林中穿梭,被月光照到的地方会留下冒烟的脚印,仔细看去,竟像是无数细小的剑刃拼凑而成。
宁小龄闭上眼,眉心浮现出淡紫色的轮回印记。片刻后,她猛地睁眼,脸色苍白如纸:“这些影子……是历代死在剑冢的弟子残魂!有人用邪术抽走了他们的神智,只留下杀戮的本能!”
李长久正欲拔剑,却见柳珺卓忽然挥剑斩向自己身后。青芒闪过,一道黑影被劈成两半,化作无数细小的剑刃散落。她剑尖挑起一枚断裂的剑穗,那穗子上绣着的“天窟”二字已被黑血浸透。
“是天窟峰弟子的东西。”柳珺卓的声音发沉,“看来最先遭殃的,是我们自己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宗主殿方向亮起一道漆黑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周围的云层被染成墨色,隐隐有无数鬼影在其中翻涌。
“陆师姐!”李长久心头一紧,正欲动身,却见宁小龄忽然指向碑林深处。那里的一块无字碑不知何时裂开,碑缝中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青铜古棺上最显眼的那个封印纹路。
“这符号在吸收怨气。”宁小龄的声音带着颤音,“它在……召唤什么东西过来!”
李长久忽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太初六神封印世界时,用了十二道‘锁魂符’,若有一道崩解,其他符印便会成为邪祟的养料。”他看向那不断扩大的血符,忽然明白了,“不是有人在搅动地气,是有人在故意破坏神国的封印!”
话音未落,血符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黑鳞的手从中伸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只手在缝隙中蠕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地而出。
柳珺卓长剑横胸,剑气暴涨:“不管是什么东西,先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