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剑气,逼退追来的毒雾。
断崖下是翻滚的云海,秋雨在这里化作冰雹,砸在剑身上噼啪作响。李长久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暖玉符,符身已泛起微弱的红光——那是宁小龄在催动灵力示警。
“看来这趟南州之行,比预想的还要热闹。”他轻笑一声,握紧“破妄”剑,剑身在冰雹中折射出冷冽的光,“南承,抓稳了,咱们得去会会这位‘不速之客’的幕后主使。”
九婴的咆哮声在身后炸开,李长久却迎着冰雹,御剑冲向云海深处。他知道,这场秋雨里藏的,不止是妖魔的獠牙,还有谕剑天宗那些深埋的秘密,正随着雨势,一点点露出锋芒。
云海翻涌如沸,冰雹砸在剑脊上迸出细碎的冰屑。李长久御剑俯冲,南承死死攥着他的衣摆,风声灌满耳道时,突然听见李长久低笑:“怕了?”
“谁、谁怕了!”南承梗着脖子吼,声音却发颤,“就是觉得这云里头……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下方云海骤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黑沉沉的森林。林梢缠绕着血色雾气,隐约可见无数白骨堆成的祭坛,祭坛中央竖着一块残破的石碑,刻着“葬神窟”三个大字。
“九婴追来了!”徐蔚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灵力的震颤。
李长久猛地翻身御剑,“破妄”剑划出一道圆弧,将追来的毒雾劈成两半。他瞥见九婴脖颈处的鳞片正在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青色触须——那是修蛇的特征。瀚池真人果然在它体内种下了后手。
“往祭坛冲!”李长久突然转向,剑刃擦着一根横生的古木掠过,带起一串火星。“葬神窟的怨气能压制邪祟,九婴未必敢靠近!”
众人紧随其后,刚落地便被一股腥甜的气息呛得皱眉。祭坛周围的白骨上,布满了剑砍斧凿的痕迹,其中几具骸骨的胸腔里,还嵌着谕剑天宗的制式飞剑。
“是十年前失踪的外门弟子。”南承捡起一块破碎的剑穗,声音发沉,“他们当年就是追查妖魔踪迹,最后消失在南州。”
李长久蹲下身,指尖按在祭坛的裂缝里,触感冰凉如铁。他闭上眼睛,调动体内“太明”权柄,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瀚池真人站在祭坛上,黑袍被血雾缠绕,手中举着一枚闪烁的玉简;九婴的前身,一头雪白的巨蛇在他脚下哀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不可观的灰衣,在祭坛后一闪而过……
“是张锲瑜!”李长久猛地睁眼,瞳孔里还残留着画面的残影,“瀚池和紫天道门的张锲瑜,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九婴已冲破云层,九个头颅同时喷出毒火。李长久将众人推开,自己却被火焰燎到衣角,灼热感刚触到皮肤,腕间的暖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小龄?”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宁小龄的“轮回”权柄,竟能透过符印传递力量。
白光如潮水般漫过祭坛,九婴的动作骤然迟滞,脖颈处的青色触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李长久抓住机会,剑指并拢,“太明”权柄化作一道金芒,直刺九婴额间的令牌。
“铮”的一声脆响,令牌裂开细纹,九婴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其中一个头颅突然转向李长久,眼眶里流出黑色的血泪:“救……我……”
那声音竟带着几分人道的哀求,李长久心头一颤——这九婴体内,莫非还困着原本的灵智?
就在此时,祭坛后方传来衣袂破空声。李长久回头,看见张锲瑜踏着雨雾走来,手里把玩着一枚龟甲,笑容阴恻:“李小道长,别来无恙?”
“张道长倒是清闲,跑到南荒来帮人养宠物。”李长久挥剑护住身后弟子,“紫天道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锲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