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戎昭雕坏的冰珀碎块,每片都刻着歪扭的";酥酥";。
河灯在荻花间明灭,伯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琪辫梢的银铃——那是若晏将军生前常戴的款式。他望着昔知被酒气熏红的脸,突然轻声道:";你娘亲当年…其实最后留了话。";
昔知捏着酒盏的手一滞。她太熟悉伯阳此刻的眼神——像层岩巨渊的矿工仰望一线天光,既渴望救赎,又怕那光是幻觉。于是她突然伸手捏住伯阳的耳垂,像儿时偷学娘亲教训他那样:";是不是说';给我看好那俩小崽子';?";醉醺醺的尾音拐着弯,";阿爹连你挨骂时的表情都学给我看啦!";
伯阳的脊背僵了僵。当年若晏确实总这样揪他耳朵训话,而此刻昔知指尖的温度,与记忆中那位女将军的力道微妙重叠。他忽然笑出声,眼角却泛起水光:";她还说…说总务司的地脉最稳,将来…";
";将来生娃要在那儿!";昔知抢过话头,整个人歪倒在戎昭肩头,发间银铃叮咚乱响,";你比阿爹还啰嗦!";她借着醉态戳伯阳心口,";上个月小琪抓周,是谁偷偷在往生堂布了十八道防御阵?熏得钟离先生都打喷嚏!";
夜风卷起戎昭的毛领,遮住了伯阳刹那的失态。他低头为小琪掖好披风,再抬头时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夜家新任家主,大家的主心骨,";明日把阵法图给你,省得你总闯祸。";
戎昭突然背起装睡的昔知。她发间银铃叮咚,恍惚间回到了儿时耍赖要他背的时光。小琪在梦中呓语";茸茸";,缅因猫跃上屋顶,尾巴扫落簌簌霜花。
钟离的叹息混着茶香飘来:";明日把防御阵图补上。";岩元素凝成的毯子盖住小糯米团子,毯角绣着某对往生堂夫妇的英姿——那对守护璃月的身影,正与灯海中相偎的昔知戎昭重叠成永恒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