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肩线,在那细微却持续的接触中,一点点地松弛下来。
她依旧没有看猫儿,但原本僵直的脖颈微微低垂了一个几不可察的角度,更像是一种默许的依偎。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台上,云堇的唱腔依旧高亢,但申鹤眼中那片刻的惊澜,已被悄然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痛楚却也含着释然的理解。
昔知猫猫碧蓝的眸子,也始终追随着云堇的身影。
当云堇唱到激昂处,身形旋转如盛放的霓裳花时,猫儿的耳朵会警觉地竖起,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当唱到哀婉处,云堇水袖掩面,嗓音低回时,猫儿的喉咙里会出极轻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噜声,那声音不似平日惬意,更像是一种共情的低吟。
她的目光专注而通透,仿佛不仅能听懂戏文故事,更能看透云堇灌注在每一句唱词、每一个动作下的匠心与慈悲。
戏至高潮,云堇腕转莲花,声遏行云:“曲高未必人不识,自有知音和清词——”
她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恰恰扫过申鹤与肩头猫儿所在的方向。
那一瞥,短暂得如同错觉,其中却蕴含着无限的深意——是对申鹤的致意,也是对这位特殊“观众”
的感谢。
昔知猫猫在她目光扫来时,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幅度小到仿佛是灯光下的错觉,但那确是一个回应。
最终,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云堇躬身谢幕,台下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人群开始渐渐散去,议论着、赞叹着戏文的精彩。
申鹤却依旧坐在原地,许久未曾动弹,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戏曲世界中。
昔知猫猫也没有急着离开,她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将下巴搁在申鹤的锁骨处,温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皮肤。
直到喧哗声渐远,申鹤才极轻地吁出一口气,如同放下了千斤重担。
她抬起手,动作有些生疏迟疑,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肩头猫儿的后背上。
指尖穿过那丝缎般光滑冰凉的银灰色长毛,感受到其下温热的生命力。
“……谢谢。”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消散在夜风里。
昔知猫猫回应她的,是一串清晰而满足的、如同小鼓般响亮的呼噜声。
她甚至抬起头,用鼻尖顶了顶申鹤的下颌,留下一个湿漉漉、暖洋洋的触感。
这时,卸了妆、换回常服的云堇款步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先是对申鹤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到昔知猫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狡黠。
“昔知姑娘,”
她竟用了这样的称呼,声音轻柔,“今日这出戏,可还入得耳?”
昔知猫猫仰头看着她,“咪呜”
应了一声,嗓音清亮,尾巴优雅地晃了晃。
云堇笑了,伸手想摸摸猫儿的头,却在半途停住,转而从袖中取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小小鱼干形状的暖玉,玉质温润,雕工精巧。
“一点小小心意,聊表谢意。”
她将小鱼干玉坠轻轻放在申鹤面前的桌上,“多谢二位,来听我的戏。”
说罢,她再次对申鹤颔致意,便翩然转身,融入了群玉阁的灯火阑珊处。
申鹤看着那枚小鱼干暖玉,又看了看肩头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猫儿,冰封的唇角,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
夜色已深,星河低垂。
昔知猫猫从申鹤肩头轻盈跃下,落地无声。
她回头看了申鹤一眼,像是在道别,随即那道银灰色的身影便如流风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群玉阁华丽的廊柱阴影之后,返回那个有着温暖怀抱和熟悉茶香的地方。
而申鹤独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