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冰琢玉砌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原是如此……”
肩头昔知仿佛亦洞悉这友善盟约,慵懒舒展身体,露出一段覆着细密银灰绒毛、软糯粉嫩的肚皮,尾梢那抹月芒似的银尖在空中划出优柔弧线,轻轻掠过申鹤线条清峭的锁骨,宛若无声的附和。
“既如此,我老北斗便先说说‘千奇核心’。”
北斗性急,率先声,“听闻此物打造之技并非绝密,难在几种核心矿材刁钻罕见,淬炼古法几近失传。
我即刻回船请教老匠师夙凌,他四海漂泊见多识广!
你们呢?”
云堇略作沉吟,眸光转向城中方向:“我与冶炼之事甚是生疏,或可往‘寒锋铁器’拜会章师傅,请教此类矿材特性渊源。
旅行者意下如何?”
荧颔,金瞳中辉光跃动:“正合我意。”
“痛快!
那便分头行事!”
北斗击掌,声如金铁交鸣,“无论哪边先得佳音,皆是我等共同凯旋!
先行一步,回见!”
她转身迈步,红裳似灼灼烈焰,倏忽消失于山道拐角。
“那我们快出吧!”
派蒙欢快地绕荧飞旋一周,忽又凑近云堇,满眼好奇,“对了云先生,你究竟想寻怎样的场地?还有那新戏,听着就引人得很!”
云堇唇角轻扬,笑意中沁着庄重向往:“是为了一出新戏。
剧本乃家父呕心沥血之作,依循古老民间传说改编,讲述一位谪仙……以凡躯践行撼天之业的传奇。”
她微顿,清越嗓音注入沉凝力量,一字一句:
“其名为——《神女劈观》。”
“神女……劈观……”
派蒙低声咀嚼,只觉四字相合,有种石破天惊的沉重与美感。
就在云堇吐出那四字的刹那,山风仿佛骤然凝滞。
一直恬静偎于申鹤肩头的昔知,那双半阖的琉璃竖瞳倏然睁开。
瞳仁深处岩金色泽疾转,如被无形琴弦拨动。
它不再慵懒,小巧身躯微微挺直,目光湛然投向少女,猫眼中流转的绝非兽类懵懂,而是沉静、了然,恍若聆听着穿越时光洪流而来的遥远回声。
而申鹤,在闻及戏名的瞬间,周身几不可察地一颤,如被冰棱刺中心扉。
非关畏惧,而是某种蛰伏血脉深处的悸动轰然苏醒。
她周身的空寂之气骤浓,若海潮急退,裸露出冰冷嶙峋的渊底。
一直轻挽其臂的荧,立时敏锐捕捉到这细微震颤与肩头猫咪一瞬的绷紧。
山风再度流过,卷起几枚残叶。
云堇似未察觉这微妙寂静,仍沉浸于新戏的憧憬。
而那团银灰茸茸的暖意,已无声无息调整姿态,将更多温软身躯贴紧申鹤微凉的颊侧,喉中再度涌起那低沉安稳的咕噜声,宛如最温柔的砥柱,将身畔人稳稳锚定当下。
荧眼波盈盈扫过云堇、申鹤与肩头灵猫,心下已是雪亮。
她莞尔一笑,适时启唇,驱散那瞬凝冻:“走吧,云先生。
我对这《神女劈观》亦心向往之。
或许,章师傅处不仅能解得矿石之惑。”
其声清越,自带抚慰之力,将众人心绪悄然引回行程。
唯余申鹤肩头那双澄澈猫眼,与周遭一丝挥之不去的、愈清凛的气息,默默诉说着方才电光石火间,涌动又复深潜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