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胜过最亮的琉璃袋……
这些人,这些事,明明都该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又翻滚了一圈,力道更猛,几乎从坡顶滑到了半腰。
龙身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不算很疼,却将那无处泄的郁结点燃得更旺。
尾尖无意识地、带着风元素的锐利余劲,猛地向后扫去——
“咔啦。”
一声极轻、却异常清晰的脆响,如同薄冰碎裂,精准地穿透风声,刺入林涣的耳中。
刹那间,她浑身鳞片猛地炸开!
青金色的龙尾僵在半空,尾尖的鳞片根根倒竖,绷得笔直如铁。
龙角根部那几片感知气流的软鳞瞬间向后紧贴颈侧,如同受惊的猫儿竖起耳朵。
脊背上的鳞片在细微地颤抖,刚才还狂暴乱窜的风元素骤然凝滞,连呼吸都屏住了。
糟了!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扎进心口。
她僵硬地扭过头颅,青金色的竖瞳清晰地映出那片被扫落的苔藓,以及苔藓下暴露出的、正蔓延开蛛网般裂痕的琥珀——闯祸了。
风声仿佛骤然消失,只有松涛声缓缓漫回,崖下雾霭流动,衬得周遭死寂,连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尾巴僵悬着,进退维谷,活像碰倒了主人心爱茶盏的猫,惶然等待审判。
未及思索,那琥珀“啪”
地一声彻底碎裂,碎片四溅。
紧接着,一团小小的、穿着洗得白的浅绿短褂的白影从中跌落出来,摔在草地上,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是个孩子。
白如雪,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尊失手跌落的瓷偶。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涣的尾巴尖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紧绷的僵硬感稍有松动,却仍不敢妄动。
她屏住呼吸,连鼻息都放至最轻,龙尾小心翼翼地收回寸许,生怕带起一丝微风惊扰了这意外来客——闯祸的愧疚与面对未知的无措交织,让她此刻的姿态,像极了试图悄悄掩盖“罪证”
的猫。
就在这时,那孩子猛地抬起了头。
一双眼睛,如同蒙尘的琉璃珠,浅灰色的瞳孔空洞无神,没有任何焦点。
小脸木然,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只有目光扫过陌生的云雾和庞大的青龙时,才掠过一丝极淡的、纯粹的茫然。
孩子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
她看了看碎裂的琥珀,又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定格在林涣身上。
没有惊惧,没有讶异,只有一片空白的虚无。
林涣喉咙微动,刚想开口,那孩子却猝然出手!
小手抬起,指尖寒气凝聚,一道凛冽的冰棱毫无征兆地射向林涣!
度极快,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冰冷杀意。
林涣本能地偏头闪避,冰棱擦着颈侧坚硬的鳞片飞过,“嗤”
一声钉入身后的古松,瞬间冻结了半边枝叶,寒气四溢。
“小心!”
脱口而出的警告带着龙喉特有的低沉,却难掩急切。
方才的慌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冲散,尾巴终于放松垂落身侧,却隐隐绷紧,呈守护之姿。
然而孩子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未曾理解。
她迈开小短腿,周身寒气大盛,脚下草地迅凝结白霜,攥着小拳头,直直朝林涣冲来。
失控了。
林涣瞬间了然。
被封印不知多少岁月,甫一苏醒的生灵往往只剩下攻击本能。
更何况这孩子身上……萦绕着一种微弱的、介于生死之间的奇异气息。
不能伤她!
念头闪过的刹那,林涣已有了动作。
她并未化为人形,担心形态骤变更添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