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砖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胡行知鬼鬼祟祟地扒着祠堂门框,怀里鼓鼓囊囊的衣襟里突然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34;爹!
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好东——&34;
&34;混账!
祠堂岂是玩闹之地&34;
胡敬的龙头杖悬在半空。
布偶猫正用粉爪扒拉他腰间玉佩,龙鳞状的尾毛扫过翡翠扳指,激起一圈青金色的涟漪。
老堂主威严的胡子颤了颤,右手却诚实地屈成抱婴儿的姿势。
&34;咪呜&34;
雪团子精准跳进臂弯,湿漉漉的鼻尖蹭过胡敬指节上的旧伤。
藏在袖袋里的松子糖哗啦啦洒了一地,在青砖上滚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胡行知战术笔&34;啪嗒&34;掉在地上——上次见父亲这个表情,还是妹妹第一次喊&34;爹爹&34;的时候。
正午的阳光晒暖了供桌上的《往生录》。
布偶猫四爪朝天躺在典籍上,肚皮绒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像轻策山巅流动的云海。
胡敬的护摩之杖斜倚在香案边,杖头鎏金的往生蝶纹正被猫尾巴擦得锃亮。
&34;这页不能抓!
&34;
老堂主慌忙去抢救族谱,猫崽却趁机扑向他头顶。
绒爪掠过银丝的梢,带落几星陈年的香灰。
突然一个喷嚏,炸开的绒毛里抖出细碎星尘,在光束中凝成小小的人形虚影。
虚影歪着头,学着胡敬的样子用爪子理了理胡须。
老堂主突然剧烈咳嗽,翡翠扳指亮得像是要烧起来。
&34;爹,您当年给阿涣梳头也是这个手法。
&34;
&34;去把《安魂箓》抄十遍!
&34;
布偶猫适时地&34;喵&34;了一声,沾着杏仁香的肉垫按在胡敬手背上。
老堂主花白的眉毛抖了抖,终是没忍住挠了挠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尖。
暮色染红窗棂时,护摩之杖突然出清越的鸣响。
杖头的往生蝶精魄化作流光,追逐着猫尾巴上抖落的星砂。
胡行知提着琉璃灯进来时,看见自家威严的父亲正用度怨灵的净世手法给猫崽梳毛。
&34;父亲,那是净化&34;
&34;要你多嘴!
&34;
布偶猫在胡敬膝头滚了半圈,故意把绒毛蹭在深紫色的仪服上。
爪印状的星尘在补服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34;寿&34;字。
老堂主假装没看见儿子憋笑的表情,手法娴熟地避开猫崽后颈的旧伤——那是林涣刚化形时,被魔物抓伤的痕迹。
&34;爹,阿涣耳朵&34;
&34;嗯?&34;
胡行知指了指。
布偶猫的左耳尖上粘了片桃花瓣,粉嫩的颜色衬着雪白的绒毛,像三月春雪里初绽的早樱。
老堂主伸手想拂去,猫崽却突然抬头,湿漉漉的鼻尖蹭过他长年握杖留下茧子的指尖。
子夜的更漏滴碎满室月光。
胡行知轻手轻脚推开祠堂门,看见父亲正对着熟睡的布偶猫喃喃自语。
猫崽蜷在供奉着初代堂主牌位的香案上,尾巴尖还勾着胡敬的翡翠扳指。
&34;…记得当年捡到你时,也是这么小小一团。
&34;
老堂主的声音轻得像拂过往生蝶的夜风,&34;裹着星砂织就的襁褓,梢还沾着异世界的晨露。
&34;
布偶猫在梦中翻了个身,爪垫无意识地按在记载着&34;林涣&34;名字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