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的墨渍,&34;爹爹的岩纹长到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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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的噩梦来得比往常凶险。
戎昭被幻觉钉在床榻时,七百二十三双手正将他拖向深渊。
昔知产后乏力的双臂竟爆出惊人力道,她翻身压住丈夫抽搐的四肢,腹部的陈旧刀疤贴上他心口伤痂:&34;宸荣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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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咒语般,戎昭溃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听见孩童抽噎着在门外背诵往生咒,那是去年上元节带他去无妄坡放灯时胡乱教的。
宸荣把&34;安&34;字唱成童谣,岩元素力穿透门扉,在床帐上凝出星图似的金斑。
&34;我给大伯捎信了&34;孩子抱着被撕破的阵亡名录爬进来,泪珠在泛黄纸页上晕开墨花,&34;说爹爹每天都有好好喝药&34;戎昭忽然看清那些被血渍模糊的名字正在金斑中重组,七百二十三个亡魂化作春燕,从宸荣指间飞向雨后天际。
昔知握着丈夫的手按在自己腰腹,那道剖腹产的疤痕微微烫:&34;当年他就是听着你的心跳,从这刀口里挣出来的。
&34;宸荣滚烫的额头贴上来时,戎昭终于听见血脉深处的声音——不是亡魂的诅咒,而是生命最初的心跳。
五更天的梆子惊起满院琉璃百合。
宸荣在父母怀里睡成团暖云,戎昭的指尖抚过孩子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淡金岩纹,与他心口伤疤同频搏动。
昔知将雪髓玉镯套上丈夫手腕,二十年来第一次,戎昭的噩梦没有在冷汗中终结,而是化作了拂晓的星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