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墨。
第一盏明灯升空的刹那,暖黄光斑掠过羽倾紧抿的唇角。
少年执行官拎起昔知后颈,机械关节出细微铮鸣:“待稻妻事毕我需携神之心返回至冬宫一趟。”
雷光在猫儿鼻尖聚成小雪团,“回来之前,叫旅行者和那只狐狸带你去城里吃三彩团子。”
「菜要凉了。
」魈的声音混在烛火爆裂的声响里,掌心琉璃百合沾着玉京台的夜露。
林涣神识轻拢两位旧友:「那等你归来,今年教你煮真正的仙家茶泡饭。
」话音未落,楼下锅巴喷出的火球已将虾球串烤成琥珀,昔知炸成蒲公英团窜下去,爪尖勾走焦香美味,在仙人袖口各蹭出三道油渍。
子夜钟鸣时,雷元素毛线球正被扑得满屋乱滚。
昔知叼着执行官绶带跃上横梁,酱汁&34;啪嗒&34;滴在傩面獠牙,蜿蜒如四百年前层岩巨渊石壁渗出的血痕。
羽倾突然将猫团塞进魈怀里,踏雷消失前,一片银灰猫毛黏在他后领铁花旁——恰是丹羽总为他拂去落英的位置。
荧倚着二楼朱漆廊柱,将猫毛编入剑穗。
刻晴眼眸中的笑意染上水光,“不去接回往生堂的宝贝?”
“故人重逢的月光,合该多晒些时辰。”
旅者轻笑。
琉璃瓶中翠玦坡的龙息正与雪绒毛共鸣。
魈忽如青烟落在香菱身侧,凝露的指尖将打盹的毛团放入竹编食盒,冷峻侧颜映着猫爪印,恍若当年杀伐间隙对饮时从客栈窗棂漏进的碎月。
万叶的《衔云踏月》攀上飞檐,昔知梦中翻身的刹那,荻花洲千顷芦苇无风自摇。
琉璃百合自叶梢钻出,恰似林涣全盛时期恶作剧的手笔。
某道封印在轻策庄古树之下泛起微光时,魈的傩面悄悄转向东方——晨光正刺破黑暗,将猫尾尖染成流金。
业障凝成的黑雾毛球蜷在窗下,渐被曦光镀成淡金色,随着晨雾遇见朝阳那般慢慢蒸腾散去像极了某人把苦痛捏成团塞进糖纸之后囫囵吞下的模样。
在晨露坠落的轻响中,昔知耳后的龙鳞纹悄然闪过一缕青芒。
这是四百余年来,林涣次在猫形中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澎湃的仙力流转——如春溪破冰,悄然漫过岁月垒成的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