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番外·2(4 / 4)

比讲德语更温柔,还带着一点点我熟悉的港台腔,“你可以用transtor。可惜我的中文不好,不然我就可以帮你翻译了。”

那一刻,像被一只温柔的手从深水里托起。我抬起头,看见她唇角带笑,眼里却是认真。

我慌忙点头,随即用英文补充完问题,她耐心地听完,仔细回答,甚至在纸上帮我画了一条简化的示意轨迹。

“你的思考角度很独特。”她抬头看着我,“别因为语言而退缩。物理的逻辑不分国界。”

散场时,礼堂外的风呼啸着灌进走廊。我背着书包,低头看着笔记本里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字迹,手指还因为过度紧张有些发抖。

走到出口时,一个清晰的声音忽然在侧边响起,“你写得很多。”

我抬起头,Iseylia正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笔记本上。她的眼神并非随意的寒暄,而是带着认真的审视与赞许。

“我注意到,你在dis环节几乎没和别人交流。”她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我可以理解。”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却笑了,声音温柔却坚定,“我刚来德国读本科的时候,也经常觉得很累。明明很努力,可是最终成绩,总是比不上那些本土白人学生。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风从廊道灌过来,她长发轻轻摆动。她说得很慢,每个字像是落在我的心里。

“但后来我才知道,即使我在瑞士生活了6年,我的语言依旧很难和从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native speaker一模一样,此外,我也背负了更多。偏见确实存在,尤其是对女性,对亚裔女性。可偏见不能定义我们。能定义我们的,只有实力。”

她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种笃定的光:“而你今天的问题,就说明了这一点。你有独特的思考,别害怕。你值得被看见。”

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点头的瞬间,眼眶发热。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Arteis,你的直觉和勤奋,会带你去很远的地方。我大一的时候,fortschrittliche physik第一个考试,我只拿到了2.8分,但是等我从LU aster毕业的时候,我创造了物理学院研究生的最高分。我可以,你一定也可以。我相信,不久的将来,Sie werden e position errei ar noch weiter gehen als ich.”

(你会到达我的位置,甚至超越我)

我不明白,这个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博士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么多,但是我很感激,甚至无法用语言言说,我哽咽了,千言万语,汇到嘴边,最只剩下了最简单的,“Vielen dank, doktor, Ich werde ich weiterh noch hr beuhen.”

(谢谢您,博士,我会更努力的)

她对我莞尔一笑,随后用中文对我说:“你很优秀,煽情的话,不用跟我说了,我也会不知道怎么回答。Anyway,Arteis,wish you all the best.”

她离开后,长廊尽头的风呼啸而过,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海德堡二月带着水汽的风,竟然那么温暖。可能,这就是缘分,也可能是上帝给我关了一扇门之后,直接给我把屋顶掀了。

彼时我还不知道,Iseylia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恩师,我们会成为朋友、同事、闺蜜,而我的人生,所有的苦难,似乎也已经全部被内卡河的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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