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简打开门到靠近,一直维持在一个姿势,身体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忍住极大的痛苦。
“伊米尔,你醒了吗……”
周至简不敢惊扰伊米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然而越是走近,越听见从低垂着头的雌虫的喉咙里传来一阵又一阵低哑的哽咽声。
他还没走到面前,眼睛先瞥见伊米尔衬衫的扣子,勉勉强强只刚扣了两颗,而且还扣歪了,心疼得仿佛被撕裂成一条一条的,挂起来烈日暴晒一般,皱紧了眉头。
“伊米尔,伊米尔……”
他小心又迫切地来到伊米尔的面前,弯下身子,坐在伊米尔的身边,从雌虫的身后,抱住他。
他抱住雌虫颤抖的肩膀,握着雌虫维持一个姿势不动的双手,下巴抵在雌虫湿漉漉的金发上,让他整只虫子都陷入自己温暖的怀中。
他不像从前那般弱小,他的身体变得紧实,个子也比伊米尔高出一些,他现在能抱住伊米尔,不需要被动地依偎在伊米尔的怀里,而伊米尔在他的怀里,就真像一只“小”雌虫了。
“伊米尔,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呢?”
他闻着伊米尔身上特有的气息,雌虫信息素的清香,仿佛漫步在初春的长满苜蓿花和酢浆草的田野中,随着料峭中带着一丝丝温暖的风,缓缓地浸润了他的心脾。
而因为从侧面拥抱的姿势,伊米尔带有繁复美丽虫纹的后脖颈,也紧紧地贴在他的喉结上,两虫的皮肤紧贴着,一瞬间,他感觉像是与伊米尔没有了身体的界限,彻底融为一体。
怕伊米尔身上的伤痛未好,他又柔声细语地问道:
“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哪里还很疼?我帮你上点药?还是想再回治疗舱里睡一会儿?”
说着,他体贴地摸了摸雌虫的额头。
直到现在,他还为这个世界的虫子居然会发烧而感到某种神奇之处,自然的繁衍与进化实在是太奇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