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寺卿夏瑜有些浅交。
虽然不清楚策天寺具体的职责,但在朝野为官这么多年,大唐四地波云诡谲,他也多少能猜到点。
“有策天寺在,长安太平,中书令放心安睡便好。”秦尚远话音刚落,又忍不住提醒,“不过您年纪大了,朝堂上进言也要谨慎,免得被女干佞利用。”
张子寿愣了下,旋即笑了。
“老朽以为,我在庙堂为帝事,小满寺卿在江湖为魔事,我们两边终归是为了大唐昌盛、百姓安乐,也算同僚。”
“老朽要问,寺卿斩魔,岂会因为妖魔嗜血凶恶,而胆怯退缩?”
秦尚远怔了下,摇摇头。
张子寿笑着捋捋须。
“那谏言,也是老朽职责所在,小满寺卿也知道这庙堂中藏着女干佞,所以我等谏臣更需激流勇进,以正陛下视听,为此哪怕粉身碎骨......前朝的魏征,不也是这样么?”
秦尚远低眉,看着这位老臣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夜里的长安,就交给小满寺卿了。”
张子寿笑呵呵的,大摇大摆地走下龙尾道。
“老朽回家,睡觉咯!”
秦尚远不由得笑了。
过去他只在课本里读过这位名相的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张曲江一生浮沉坎坷,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有趣的老头。
秦尚远正笑着时,谁知那出走到一半的老头却忽然回头了。
这一回头,让秦尚远和夏虎萌都愣了下。
张子寿十分庄重地理了理衣冠,向着秦尚远和夏虎萌叉手作礼。
“子寿祝二位,武运昌隆。”
含元殿下,大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