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就被来来往往的人影剪得零碎。

    江岚帮柳慧兰拎着简单的行李袋，苏清月则扶着妈妈的胳膊，慢慢往护士站走。

    柳慧兰刚醒不久，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偶尔会和两人说几句话，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护士，麻烦帮我们办一下出院手续。”苏清月把出院通知单递到护士台，柜台后的护士接过单子，低头核对信息时，随口说了句：“你妈妈恢复得真好，昨天还昏迷不醒，今天就能出院了，真是奇迹。”

    苏清月笑了笑，眼角弯了弯，看向旁边的江岚：“都是江岚的功劳，要是没有他，我妈妈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柳慧兰也跟着点头，拍了拍江岚的手：“江岚是个好孩子，以后阿姨可得好好谢谢你。”

    江岚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柳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少，护士台前排起了小队伍。江岚看着苏清月站在队伍里，偶尔会回头朝他笑，心里忽然想起刚才收拾行李时，苏清月偷偷把他之前落在病房的钢笔放进了自己的背包。

    那支刻着“岚”字的钢笔，她一直记得。

    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轮到苏清月。

    她低头和护士核对信息时，江岚帮柳慧兰找了个长椅坐下，闲聊时随口问了句：“柳阿姨，清月的爸爸呢？这次您住院，怎么没看到他过来？”

    柳慧兰的笑容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轻轻叹了口气：“清月从小就没爸爸，我怀她的时候，他就走了，连张照片都没留下。这些年，就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江岚心里一震，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苏清月。

    她刚好核对完信息，正转身朝这边走，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江岚却忽然想起，以前一起自习时，苏清月看到别的同学有爸爸来送东西，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我从来没跟她说过太多关于她爸爸的事，怕她伤心。”柳慧兰的声音压得很低:“这孩子懂事，从小就知道帮我做家务，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江岚，阿姨知道你是个可靠的孩子，以后……要是清月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多帮衬她点？”

    江岚握紧了拳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暖。

    他看着柳慧兰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朝他走来的苏清月，郑重地点了点头：“柳阿姨，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清月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在她身边。”

    这话不是随口说说。

    从翠屏山坠崖时护住苏清月，到现在救了柳慧兰，他早就把苏清月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