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光线实在没法子,仓库原本朝北,阴天就得凑近窗户才能看清题目。”
正言说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哗啦”
声自内室的隔间响起,杨骏闻声即动,脚步匆匆迈向声源处,只见一名孩童不慎碰翻了案头的砚台,乌黑的墨汁如脱缰野马,肆意地在干草堆上蔓延,留下一片片不规则的黑斑。
孩童的双眸瞬间盈满了焦急的泪光,手中仍紧紧攥着一支毛笔,那笔杆因长期使用早磨得亮,杨骏不假思索地蹲下身来,从衣襟内缓缓掏出一块备用的毛笔,轻声细语道:“别急,我这儿还有一支新的,你先拿去用,无碍的。”
一旁,赵上交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随即,他转而向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去,将东墙上的窗纸再捅开些,让更多的光线洒进来,这里需要更多的光明。”
他走到一个漏雨的格子前,见那孩子正用衣襟接着从房梁滴下的水珠,卷子已经湿了一角。
老侍郎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格子顶上:“先挡挡,莫让墨水晕了。”
“赵大人!
这砚台被风刮倒了,这破地方怎么考试!”
一声尖细而略带懊恼的嗓音划破宁静,杨骏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公子正懊恼地立着。
那锦袍下摆不幸与泥泞亲密接触,污迹斑斑,而他手中紧握的一支银质簪,也在这一番慌乱中不慎跌落,簪头玉齿断了一截,显得格外刺眼。
杨骏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拾起那断簪,轻轻置于桌上,随即声音低沉而严厉地响起:“考场之内,规矩森严,喧哗乃是大忌。
风急浪高,砚台自需人手稳住——在座诸君,无一例外,皆需如此应对。”
一旁的学子们虽是惧于杨骏的话,但一个个的都扭头看来,一旁的赵上交见状后,捋着短须开口道:“大家今日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一定要通过这次童子试,至于其他之事,万不可分心,大家继续作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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