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院里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秦淮茹一大早,就挎上布包。踩著结著薄冰的石板路,往百货大楼赶。她如今在皮鞋柜檯干得有声有色,油亮的黑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顾客们都爱找这位手脚麻利、说话和气的售货员。
“淮茹,今儿可得多卖点!下午福利一定不会少”同柜檯的孙大姐一边给皮鞋上油,一边笑著打趣。
秦淮茹把辫子往身后一甩,利落地应道:“那必须的!年根儿底下,买新鞋的人多,咱可得把精神头提起来!”这问题,我也不知道啊。这群老娘妹儿,就爱探自己口风。领导的事情自己哪里知道
这边秦淮茹,在柜檯前忙得脚不沾地,四合院新院里也没閒著。秦母戴著老镜,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手里的针线“嗒嗒”地穿梭,正给槐缝虎头鞋。姜季氏蹲在一旁,把晒乾的萝卜条切成细丝,准备醃咸菜。六岁的姜石头踮著脚,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著厨房,馋得直咽口水——季老头正在里头炸丸子,金黄的丸子在油锅里翻腾,香气顺著门缝往外钻。
“石头,別光看著!这手里得出活儿,去把灶膛里的柴火添一添。”季老头繫著油渍斑斑的围裙,这年头不是谁家围裙都有油的,手里的长筷子上下翻飞。
石头“哎”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去烧火,小脸蛋被火光映得通红:“姥爷,我要学炸丸子!”
“你小子怕是想尝尝这肉丸子吧现在多看,多学,多吃。后边慢慢练,这东家还能不让你吃”
厨房里欢声笑语不断,而秦家村那边却炸开了锅。秦二爷叉著腰,站在空荡荡的麵缸前,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啥两顿就吃了一百斤白面!”他的鬍子气得直抖,活像只炸了毛的公鸡。
秦铁牛蹲在墙角,拿柴火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嘟囔著:“爹,都怪您非要请那么多人!我早说別铺张,您不听……”
“你小子懂啥!”秦二爷抄起门后的扫帚,作势要打,“咱秦家昨天蘑菇大丰收,不得让乡亲们都尝尝鲜得让多少人眼红”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秦母带著儿媳谭晓弟,风风火火地踏上,进城的塑胶气囊公交大巴。车上晃晃悠悠碾压泥土雪渣,景色倒退,秦母的抱怨声却清晰响亮:“你说说你公公和铁牛,败家玩意儿!一百斤白面吶,够咱家吃小半年!”
谭晓弟偷偷抿著嘴笑,心里却乐开了。她早就盼著去大姐家,城里大姐顿顿有回锅肉,还有软乎的白面饃饃,可比村里啃三合面窝窝头强多了。“娘,彆气坏了身子。到了大姐那儿,咱好好歇著。”一边说著,一边给秦母捶腿敲背。
秦家村这边儿,秦二爷父子三人对著冷灶头,啃著硬邦邦的窝窝头。玉米粉碎粒子渣得嗓子眼儿生疼,也就吃了几天大白面,以前吃玉米窝窝头也是嘎嘎香。秦铁牛把窝窝头狠狠摔在桌上:“都怪娘和晓弟走了,连个热乎饭都吃不上!”
“要不……咱晚上去黑市卖点蘑菇”秦二爷眼珠子一转,“换点钱,把你娘和媳妇哄回来。”
爷仨一拍即合,都想搞钱,天色一黑,趁著夜色出发,背著装满蘑菇的竹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都城赶,身后小山坳秦家村留下几声狗叫传来。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可想到能吃上热饭,还能买些年货,三人的脚步反而加快。
亏得几人都有袄子和羊毛衫,头套,毛线手套也齐全。
而在四合院新院,一场闹剧正悄然临近。贾张氏风风火火地,闯到新院大门屋檐下,大红袄的扣子崩开两颗,老布鞋也被雪水打湿,活像只炸毛的老母鸡。“秦淮茹!棒梗!”贾张氏站在院子门口,扯著嗓子喊,“许大茂要结婚了,你们得出份子钱!”
秦淮茹从屋里探出头,望著门洞,眉头皱成个“川”字:“他结婚关我们啥事又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