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紧张地盯着坑上那个窝棚,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像有收音机的声音。没多久,斌子就清理出一个能容人钻进去的洞口。
“通了。我先进,你跟着。”他率先钻了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也弯下腰,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一股子淤泥和木头腐烂的浓烈气味,呛得人头晕。手电光一扫,是个低矮的砖室,积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四周散落着一些烂得不成样子的木器残骸,像是桌椅板凳之类。中央摆着一口薄皮棺材,早就被水泡得发黑变形,棺材盖都歪在了一边。
“操,真是个水坑,穷得叮当响。”斌子骂了一句,走到棺材边,用手电往里照。我也凑过去。
棺材里积着半棺黑乎乎的泥水,隐约能看到一副白骨泡在里面,一些破烂的织物黏在骨头上。
“摸吧,看看垫背底下(尸体身下)有没有压着铜钱啥的。”斌子吩咐道,自己则开始在水里摸索那些散落的木器残骸,看有没有镶嵌什么金属饰件。
我看着那泡在泥水里的白骨,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但比第一次强多了。咬咬牙,伸手进那冰冷黏腻的泥水里,在白骨底下摸索。
水冰凉,骨头硌手。
摸了几下,除了摸到几块碎砖头,啥也没有。倒是搅得污水翻腾,那味道更冲了。斌子那边也没什么收获,骂骂咧咧的:“妈的,白跑一趟,净是烂木头。”
我不死心,又往下摸了摸,手指忽然碰到一个硬物,圆溜溜的。我心里一动,小心地抠出来,在水里涮了涮。是一枚铜钱,上面沾满淤泥,看不清字迹。“斌哥,有个钱。”我递过去。
斌子接过来,用手抹掉泥,就着手电光看了看:“啧,乾隆通宝,普品,值不了几个大子儿。再摸摸,看还有没。”
我又摸索了一阵,果然又摸到两枚,都是普通的清钱。
“行了,就这吧。撤!”斌子把三枚铜钱揣兜里,显然看不上这点收获。
我们俩从洞里退出来,浑身都是泥水,冰冷刺骨。泥鳅在上面接应,看到我们出来,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悄无声息地爬上坑,躲到瓦砾堆后面。
泥鳅低声问:“咋样?”
“屁!就三个铜大子儿!”斌子没好气地说。
“聊胜于无。”泥鳅倒看得开,“赶紧走,那边好像有动静。”
我们仨顺着原路,猫着腰溜回死胡同,发动车子,迅速撤离。回到四合院,天还没亮。我们仨像泥猴似的,蹲在院子里用冷水冲洗身上的泥垢。黄爷和三娘听到动静出来了。
“咋样?”黄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