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正朝着“破浪号”这边使劲挥手,正是商人赵磊。
“这家伙,鼻子倒是灵光,我们舰队第一次大规模巡航,他就迫不及待跟上来沾光了。”向涛撇撇嘴,他对这些商人谈不上恶感,但也觉得他们过于精明算计。
向拯民却意味深长地说:“他要的就是这份安全感。我们的舰队越强大,他的商路就越安稳,能运的货就越多,赚的银子也越多。而他赚的银子,通过税赋、通过采购我们的物资,最终又会反哺到我们身上。向统领,这就是覃夫人常说的‘相辅相成’。”
向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不太明白这些弯弯绕,但他相信向拯民的判断。 舰队继续前行,抵达预定的演练水域。随着向涛一声令下,旗手迅速打出旗语。 “左舷火炮!目标——前方无人沙洲!装填实心弹!”各舰的炮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炮手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起来,清理炮膛,装入用丝绸药包装好的***,用推弹杆将沉重的铁质炮弹塞进炮膛。整个过程在军官的呵斥和计时下完成,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速度,但已初具章法。
“预备——放!” “破浪号”舰身猛地一震,侧舷三门线膛炮几乎同时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浓烟,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压过了江风江水之声,在两岸山峦间激起重重回响。雪魄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
向拯民一边安抚雪魄,一边紧盯着弹着点。只见远处沙洲上腾起三股烟柱,虽然落点略有散布,但都在目标区域内。 “右舷预备——放!” 另一侧的火炮也相继怒吼。
各舰依次射击,江面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虽然偶有配合失误、射击延迟的情况,但整体上,这支新生舰队第一次展现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赵磊站在货船船头,看着远处沙洲上被炮弹掀起的沙土,听着这震耳欲聋的炮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激动得搓手。
“好!好啊!有这般威势,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水匪还敢碰我‘廉记’的船!这去南京、去安庆的路,稳了!” 演练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晚。舰队开始转向,准备进行夜间巡航训练。 夜幕降临,江面漆黑一片,只有船上的零星灯火和桅杆顶端的信号风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寒风更甚,甲板上值勤的水手们都裹紧了棉衣。 向拯民没有回舱休息,他和向涛一起站在舰桥,借着月光和星辉,努力分辨着江面和两岸的轮廓。雪魄安静地趴在他脚边,似乎已经习惯了船只的晃动和偶尔传来的指令声,它的耳朵不时转动着,捕捉着风中传来的各种细微声响。
“夜间行船,最难的是辨别方向和规避暗礁浅滩。”向涛低声道,“我们这些老水匪靠的是经验和记忆,但对于大军舰队,必须要有更可靠的办法。大人您让准备的详细江图,真是帮了大忙。” “图是死的,人是活的。”
向拯民看着漆黑如墨的江面,“还要多训练,让每一位船长、舵手都熟悉这段水道。以后,我们或许可以沿江设立灯塔、航标。” “灯塔?航标?”向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