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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一张更大的网,正在向她缓缓收紧。
而这长安的风,也越来越冷了。
冷宫外的老槐树下,武顺將狐裘裹得更紧些。
她刚从并州赶来,鬢边还沾著未化的雪。
“夫人,真要进去”
隨从低声问道,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武顺抬头看向那片灰败的宫墙。
“我是她姐姐,亲姐姐。
便是陛下,也不能拦著骨肉相见。”
她早打点好了冷宫的看守。
太监领著她穿过荒草丛生的甬道,腐叶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武顺却目不斜视,直到看见那间破屋的木窗里,映出个蓬头垢面的身影。
“阿詡。”
武顺推开门时,声音竟有些发颤。
武詡正对著墙壁喃喃自语,听见这声呼唤猛地回头,枯槁的脸上瞬间迸出光彩,隨即又被怨毒覆盖。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我来救你。”
武顺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刚出炉的胡饼。
“我已联络上崔、卢两家,他们答应正月十五起事,逼陛下放你出去。”
武詡抢过胡饼狼吞虎咽,饼渣掉在衣襟上也不顾:
“他们凭什么帮你”
“凭这个。”
武顺展开幅绢帛,上面是武家在并州私藏的军械清单。
“山东士族想要兵权,我想要我妹妹出来,各取所需。”
武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等我出去,定要让程鶯鶯碎尸万段!
还有李治那个偽君子,我要他......”
“嘘。”
武顺捂住了她的嘴。
“少说废话。
我在你枕头下藏了包鹤顶红,若事败......”
“我不会败!”
武詡猛地推开她,指甲划破了武顺的手背。
“我是天命所归!
当年相士说我能母仪天下,绝不会困死在这鬼地方!”
长安,太极殿。
李承乾盯著案上的密报,隱杀的密报!
武顺与山东士族约定,借元宵灯会起事,拥立“神智清醒”的武詡復位。
“这群蠢货。”
李承乾將密报扔给李治。
“真以为凭几个商户和家丁,就能掀翻大唐”
李治捡起密报,指尖划过“崔家屯兵”四字:
“他们打的是『清君侧』的旗號,说程皇后蛊惑圣听,冤枉忠良。山东百姓本就信鬼神,容易被煽动。”
“那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兵。”
罗通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末將愿率羽林卫驻守灯会,见一个反贼斩一个!”
“不可。”
李福突然开口说道。
“灯会人多,刀兵相向必伤无辜。儿臣有个法子。”
他附在李承乾耳边低语片刻,李承乾的眉头渐渐舒展,最终拍案:
“就依明远之计。”
元宵夜的长安城,灯如昼。
武顺站在观灯楼里,看著楼下摩肩接踵的人群,手指在栏杆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约定的时辰快到了,崔家的家丁该混在舞龙队里衝进来了。
突然,街对面的戏台上响起锣声,皮影戏正演著“妲己祸商”的故事。
画外音是李福特意让人录的武詡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