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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去年在大勃律斩杀的唐军守將首级。
他看著城墙上的薛仁贵,突然放声大笑:
“薛將军,別来无恙
当年你在乌海烧了我的粮草,今日我特来『回礼』!”
他挥了挥手,吐蕃兵推出十几辆囚车,里面全是焉耆的唐军俘虏,为首的正是去送信的秦武。
少年的额头上淌著血,独臂被铁链锁在车壁上,却依旧瞪著赞婆。
“薛仁贵,”
赞婆用矛尖挑起个俘虏的头颅,
“打开城门投降,我就放了这些人。
否则,我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城墙上的唐军握紧了刀柄。
薛仁贵望著囚车里的秦武,少年正好抬起头,用口型说:
“別管我。”
老墨家弟子突然拽了拽薛仁贵的披风,指著城角的火药库:
“都护,还有最后一枚飞雷炮。”
薛仁贵的目光落在火药库旁的粮仓上,那里堆满了龟兹人准备的过冬麦垛。
他突然对老墨家弟子低语几句,老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转身带著弟子们匆匆离去。
“赞婆,”
薛仁贵突然开口,
“你想要龟兹
可以。但你得先贏我一箭。”
赞婆愣了愣,隨即狂笑:
“又来这套好!我赌了!
若你射中我盔上的红缨,我退兵三日;若射不中......”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薛仁贵的箭打断了。
这次的箭簇没有瞄准红缨,而是射向了囚车的铁链。
“噹啷”一声,秦武的独臂挣脱束缚,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火摺子,点燃了藏在袖中的火油膏。
“墨家的宝贝,接好了!”
秦武將火油膏奋力掷向粮仓,老墨家弟子早已在那里布好了引线。
“轰!”
粮仓的爆炸掀起冲天火光,麦垛燃烧的火星如雨点般落在吐蕃阵中。
赞婆的骑兵被火浪掀翻,阵型瞬间大乱。
薛仁贵抓住机会,挥舞寒芒刀大喊:
“开城门!杀!”
唐军如潮水般衝出城门,与吐蕃人绞杀在一起。
薛仁贵的刀劈开赞婆的虎皮甲时,突然看见少年秦武正用断腕死死抱住一个吐蕃骑兵的腰,两人一起滚进了火海。
“秦武!”
薛仁贵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
他反手斩落赞婆的首级,转身冲向火海,却只在灰烬里找到半截染血的震天弓。
残阳如血,染红了龟兹城的断壁残垣。
薛仁贵站在尸骸遍地的城门前,手里攥著那半截弓。
老墨家弟子递来块烤番薯,是从少年怀里找到的,焦黑的表皮下,金黄的薯肉还带著余温。
“都护,”
老人的声音带著哽咽,
“焉耆的援军明日就到。”
薛仁贵没有说话,只是將番薯埋在秦武牺牲的地方。
他想起少年说过,等打完仗,要回长安看看,看看玄甲军的训练场,看看皇帝赐给薛仁贵的牌匾。
他还说,要把安西的番薯种带回老家,让爹娘也尝尝这甜如蜜的果子。
“放心吧。”
薛仁贵对著火堆轻声说,
“明年开春,咱们就在龟兹种满番薯。”
老墨家弟子突然指向东方,天边亮起一点微光:
“都护!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