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
一直沉默的房玄龄急忙出列,
“如今刚平定崔家,山东民心未稳。
玄甲军乃我大唐锐士,若大肆杀戮,恐激起民变啊!“
李承乾眉头紧锁,目光扫过
大部分老臣都低著头,显然和房玄龄持同样的想法。
他知道这些老臣的顾虑,可难道要放任这些蛀虫继续蚕食大唐的根基吗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几个青壮官员身上。
那是石头同批从弘文馆提拔的寒门学子,如今已有三人做到了州司马的位置。
为首的周元走出来了。
“陛下,臣愿往青州!”
李承乾挑了挑眉:“你”
周元不过二十五岁,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官袍,比起阶下那些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显得格格不入。
“臣虽不如石头勇猛,却学过他的法子 。
让百姓看清谁在吸血,谁在做事!
只需三百农兵卫,臣便能查清余党,安抚百姓!“
这话一出,殿內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农兵卫那不是石校尉在民间组织的百姓武装吗
一群拿著锄头镰刀的农夫,能比得上玄甲军
李承乾却沉默了。
他想起石校尉临终前送来的奏摺,说农兵卫虽无甲冑,却有民心。
虽无利刃,却有锐气。
或许,周元说的是对的。
“准了。“
李承乾缓缓开口,
“给你三百农兵卫,再加一道尚方宝剑,便宜行事。“
周元叩首说道:
“臣,领旨谢恩!“
三日后,青州城外。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周元望著台下黑压压的百姓,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百姓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里带著怯懦和警惕,手里还握著锄头镰刀。
那是他们用来防备崔家私兵的武器。
“父老乡亲们!“ 周朴扯著嗓子喊道,
“朝廷查抄了反贼崔家,这些粮食,本就是你们缴的赋税,现在,还给你们!“
他身后的农兵卫正將一袋袋粮食搬到空地上,金黄的粟米从袋口漏出来,在阳光下闪著诱人的光。
可台下的百姓却只是窃窃私语,没人敢上前。
“这是真的吗崔家的粮食,能隨便拿“
“会不会是新官的圈套拿了粮食就要抓我们去充军“
“崔二爷虽然死了,可他的爪牙还在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没人敢迈出第一步。
崔家在青州百年,积威太深,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周元心里著急,却知道急不得。
他想起石头教他的话:
“百姓的心,就像田里的土,你得一点点鬆土,才能种下种子。“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瘸腿老汉。
他穿著一件破烂的单衣,右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正是之前被崔二爷打断腿的王猛的爹。
老汉怀里抱著一块刻著 “李“ 字的木牌。
那是他儿子王猛的遗物。
王猛本是府兵,却被崔家诬陷通敌,活活打死。
石头帮他报了仇,可他心里的坎,始终过不去。
“扑通“ 一声,老汉跪在了周朴面前,浑浊的眼睛里迸出火光:
“大人!俺信您!俺知道崔家藏兵的地方!“
周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