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两份奏疏,又看看案上满满一函奏疏,脸上满是不耐之色。但见三位宰辅目光灼灼看着他,却又不得不看,只得随手将两份奏疏撇到案上,又捡起几份奏疏翻了翻,一目十行看了节略,便又放下,抬起头道:“这些人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禁军哗变,与卢太尉何干?陈肃横死,又怎能牵扯到卢太尉?全没半点凭据,不过是风闻臆测,便要加罪于朝廷重臣。言官也还罢了,这许多官员怎地也如此不知起倒?莫不是有人从中串连煽动?”
崔言道:“陛下,若是有人串连,断不会如此之快。昨日陛下诏旨才颁下,今日便有这许多人上疏,除非有人有未卜先知之能。”
郑帝斜了一眼崔言,道:“哦?若是无人串连,又怎会这许多人一同上疏,同言一事?难道还能当真是心意相通么?”
崔言道:“陛下,急切间臣未及细看全部奏疏,却也大略粗览一遍。这些奏疏遣词用语虽不尽相同,却所言皆为一事,所述皆为一理,那便只能是不约而同了。臣以为,陈肃之死,使得朝中群臣人人自危,政争以致害人性命,历来为人所不齿,百官又岂能不群起而攻之?”
郑帝又皱起眉头,却未言语。袁端道:“陛下,这事前因后果臣等皆是深知的,是以初时臣等也以为此事与卢太尉全无干系。然这些官员们不知内情,卢太尉与陈都司争兵权之事又是举朝皆知,百官猜忌卢太尉便在常理之中了。一个朝廷正五品官员无端身死,众官员们自然物伤其类,这也是常情了。如今这许多官员上疏弹劾卢太尉,虽无实据,所言却并非全无道理,臣等便不得不自思,臣等中枢官员是否太过轻忽了,这其中或另有隐情也未可知。但此案事关朝廷三品大员,臣等不敢擅专,这才请陛下圣裁。”
宋质道:“陛下,此案案犯任惠已伏诛,已难以查明原委。但数十位官员群情激愤,若不加以安抚,只怕不利朝政民心。卢太尉也曾言道:此案生在军中,便该一位大将担些罪责才好。卢太尉为我大郑武将之首,纵无实证,便担些罪责也是份所应当之事,想来卢太尉也定能以朝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