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缴。这一来,粮价可不就涨了上来了么。”
熊烈道:“原来如此。但我听闻朝廷早有规例,官府不得无故加征税赋,若有战事需从民间征粮,官府也需以钱购买。这陕县怎敢违抗朝廷令旨?”
妇人道:“客官说的这些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懂得?然这小店人来人往,小妇人也听客人们谈论此事。陕县这四五年都是风调雨顺,粮米丰足,除每年解往梁都的粮米外,还该剩余许多才是,纵是支应战事,也不该在民间加征税粮。若当真是府县存粮不够,朝廷也该从别处调粮,万不该只从陕州出粮支应战事。有过往客商说起,相邻几个府县也都加征税粮,那便是永兴郡存粮不足,朝廷却将官军粮草之事强加在永兴郡头上了。但往年我陕县的存粮哪里去了,却不是我等小民能得知的了。”
熊烈心中盘算,若是陕州存粮已尽,官府这般做法也无可厚非,但加征民粮也该以钱相补。况且朝廷为大军被服每件拨钱五百文,这陕州竟以税粮相抵,这分明是贪墨了。
他此次出巡秦凤,永兴存粮之事并未详查,心中没有成算,只得待回都之后,再详细查看永兴近几年钱粮去向了。心中想着,口中道:“朝廷这些事,哪是我等寻常百姓能知道的。然百姓疾苦,朝廷官员却不闻不问,这便是府县官员的罪过了。”
妇人道:“客官说的极是。这些父母官只知道自家大鱼大肉,却不知多少百姓人家已无米下锅,卖儿卖女。他们不管百姓死活,只盼望皇帝老子能好生整治他们,再给我陕县派来一个青天做父母官了。”
熊烈笑道:“当今皇帝是极圣明的,这事皇帝定是不知,若是知道时,定如大嫂所愿。”
妇人也笑了:“我等百姓,哪里能见得到皇帝?皇帝如何得知?不过白想想罢了。我一家子还能勉强糊口,有那吃不上饭的,只怕便要为匪做盗了。”
熊烈忽想起道:“陕州太守也在陕州城内,粮价涨到这般模样,百姓这等受苦,却为何不到太守衙门去告?这太守官声如何?”
妇人道:“我只知这位太守姓段,官声如何却不知晓。这太守轻易不管我等小民之事,小妇人如何能知?只是这陕州太守与我们陕县县令同在这陕州城内,这等大事他能不知道?再说以民告官,不说先要挨一百板子,哪里是我等寻常百姓敢为的事?何况自古官官相护,百姓纵去告了,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熊烈道:“大嫂说的当真通透,我竟未想到,竟还指望太守主持公道,只怕是与虎谋皮了。”
妇人笑道:“这哪里是小妇人想到的,不过是客人们谈论的罢了。小妇人只守着这一间小店,几亩薄田过活,过几年给两个儿子娶上媳妇,便也足了。旁的事,再不敢多想的。”
熊烈已吃净了面茶,看看包乙、李大郎二人也已吃完,便站起身道:“今日多谢大嫂了,我等也吃足了,便就此别过了。”说罢伸手入怀,摸出一串钱来,大约有一百文之数,一并塞入妇人手中道:“这些钱权作茶钱,请大嫂收下。”
那妇人接过钱,已是愣住了,片刻醒悟,急忙推却道:“客官,这如何使得?这...如何用得这许多?”却见熊烈三人头也不回去远了。
三人走在街上,熊烈满脸阴翳,郁郁不乐,包乙、李大郎也不敢说话,只跟在熊烈身后。
熊烈又走几家店铺,与店伙掌柜攀谈,有不理不睬的,也有谈兴甚浓的,然说起官府钱粮,却都欲言又止,甚或缄口不言。
熊烈思前想后,忽的站住,对李大郎道:“李大,去雇一顶小轿,我等去太守衙门。”
李大郎与包乙皆是一愣,李大郎道:“官人,去太守衙门做什么?”
包乙道:“官人此次出都,是为巡查秦凤郡,这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