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不曾,那就收好这书。”
时念把书拼凑好,递了过去,“书中的批注做的不错……”
那天她没走,在石榴树下教了许克勤许久。
从“民惟邦本”讲到“水能载舟”,从南齐的徭役讲到蓝星的“轻徭薄赋”,少年听得眼睛发亮,像久旱的田地遇上了甘霖。
后来时念才知道,那日遇上的少年其实已经十六,只是瘦弱的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向南齐帝请旨,表明自己想要做四皇子的“先生”。
梁王当时正在旁边,端着茶盏的手都顿了:
“你不是最忌讳掺和宫闱?”
时念望着窗外的雨,想起那孩子攥着烂书的模样:
“他不是宫闱,只是个想读书的孩子。”
南齐帝沉吟了半晌,终是点了头:
“既然先生已经决定,如此也好。”
刚好他也想要看看,一个从出生就陷在泥潭之中的人会被时念引导成长为怎样的人。
于是,时念教了许克勤近二十年。
在怡红院的书坊里,教他看渔民的账本,算平价粮的账;
在民生议事区,教他听张老汉说菜价,看王大娘诉难处;
甚至带他去了各个州府,站在苏家老宅改的讲堂里,站在南岸海边的改的石头上……
“为君者,”
时念总说:
“民心不是奏折里的字,是能摸着的实际,你得知道百姓冬天缺什么,夏天愁什么,才配坐那把龙椅。”
许克勤学得慢,却十分扎实。
从一开始见了朝臣就躲,到后来能在议事区和老秀才争得面红耳赤;
从连“民生”二字都不敢大声说,到能写出“减泉州渔税三成”的奏折。
南齐帝弥留之际,握着许克勤的手,指着时念送的那本《蓝星民生策》。
“当年你和朕的约定,终究是你赢了,如今朕老了,以后的南齐就交给你了。”
“老师当年为何会选我?”
许克勤的声音拉回时念的思绪。
马车慢悠悠驶出盛京,官道两旁的田埂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