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随着素心的琵琶声开口唱:
“潮起潮落守渔船,风里雨里盼归帆……”
前半段唱得还算顺畅,她的嗓音清亮,把阿湄守着渔船等父亲归来的执着唱得真切。
台下的伙计们都跟着点头,大力还小声跟身边的念八说。
“凝霜姐这嗓子,真的是唱什么什么好听。”
可唱到“雪落肩头思亲恩,不见归人泪湿衫”时,凝霜的声音突然发飘,眼神也空了。
她盯着戏台地板上的木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子。
“思亲恩”三个字唱得轻飘,像没落地的羽毛,少了那份藏在思念里的痛。
“停一下。”
浅醉从侧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戏词本,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
“凝霜,思亲恩这里,你得把……”
“她盼了平权三年,雪天里站在码头等,脚都冻肿了。”
“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旁的林老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邱阳扯了扯他的衣裳:“你笑什么,你当初教的时候不也这样?”
什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不都是从他林海生嘴里说出来的话?
凝霜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道具放在旁边。
“我知道……可我总找不到那种感觉,一想到思亲,脑子就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她不是没演过悲情角色,可这里的思亲太具体。
太像她藏在心底不敢碰的过往,反而不敢深想。
因为她的出身记得很清楚。
窝里横的爹,早产离世的娘,还有个为了私心能不顾一切的哥。
当时时念听到她的过往还说,“凝霜啊,你这是DebUff叠满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第八幅”究竟是什么意思。
素心停下琵琶也走了过来,手落在她的肩头。
“凝霜姐,你试试想想念姐去年去泉州祭拜伯父伯母的样子?”
“我记得念姐说,她在墓前放了蓝星诗集,还带了泉州的白菊。”
“就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浅醉立刻接过话,走到凝霜身边,帮她理了理戏服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