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宾区的笑声浪头似的滚着,一阵高过一阵,连隔了道雕花屏风的男宾区都听得真切。
兵部尚书程辞桓正与祁仁晖碰杯,酒液刚沾唇,就被笑声截了去。
他放下琉璃盏,指节在杯沿轻轻敲了敲,对着祁仁晖拱手笑道:
“驸马,不知郡主如今……可有婚配?”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沸汤,男宾区的喧闹瞬间矮了半截。
陈老先生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银丝般的胡须颤了颤,目光扫向程辞桓。
周祭酒则端着青瓷茶盏,茶盖刮着杯沿慢悠悠地撇浮沫。
然而他的眼角却悄悄勾着祁仁晖,像在看一场未开锣的戏。
祁仁晖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浅白。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缓声道:
“昭宁刚回来,身子还没歇顺,我们暂时不想这事。”
旁边的刑部尚书李嵩眉头一蹙,酒盏“咚”地磕在桌案上,语气带着几分严谨:
“程大人,若我没记错,你家公子程明去年刚娶了工部侍郎的千金,怎么反倒关心起郡主的婚配?莫不是想……”
“哎!李大人这话可就偏了!”
程辞桓连忙摆手,胳膊抡得半高,笑得眼角堆起褶。
“不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是我夫人娘家的侄子。”
“她兄长家的独苗,今年刚满二十,春闱刚中了举人,模样周正,性子又温厚。”
“我夫人出门前特意拽着我叮嘱,说若是郡主有意,不妨先见个面,喝杯茶聊聊天也好。”
这话一出,男宾区的气氛更微妙了。
陈老先生轻轻咳嗽一声,目光掠过祁仁晖的脸。
他依旧笑着,指尖却在酒盏沿上来回摩挲。
周祭酒放下茶盏,看向程辞桓:
“程大人的内侄,想来是不错的。”
“只是郡主的婚事,终究要看长公主和驸马的意思,旁人插不得手。”
程辞桓刚要接话,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时念端着描金托盘走了过来,盘里放着四碟刚蒸好的梅花糕,热气裹着红梅蜜饯的甜香飘散开。
她笑着走到祁仁晖身边,将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