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只是弯腰捡起香巧掉在地上的粉扑。
粉扑上沾了点灰,她用指尖轻轻掸了掸,递还给香巧时,声音放得极软:
“别怕,没事了。”
转身面对张万利时,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张老爷的盐仓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忙,祥福园那边也等着您,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万利的胖脸彻底僵了。
他原想借着马车撞人的事拿捏几句,最好能逼得时念动怒。
哪怕只是提高声调,他都能转头去知府衙门告状。
可时念偏偏不接招,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看他就像在看一团无关紧要的柳絮。
“那、那倒是。”
张万利干笑两声,也不再自讨没趣。
“改日有空,再请时老板去盐仓坐坐,尝尝我们南岸新晒的海盐……”
马车轱辘轱辘驶远,十二还攥着木剑骂:
“什么玩意儿!撞了人还装好人!”
念六骂的更狠,“大肥猪穿金戴银还是大肥猪,你跟一头猪计较这些干什么!”
众人闻言都有些憋不住笑,全都默默别过头去,忍的十分艰难。
浅醉却拉过玲珑的手,指尖轻轻按在她手腕上。
那里留着圈淡红色的印子,是刚才被黑影攥出来的。
虽不深,却十分扎眼。
“刚才救你的人……”
浅醉目光扫过巷尾的茶棚,“你真没看清模样?”
玲珑摇摇头,眼里还带着后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圈红痕。
“太快了,就像一阵风刮过来,我只觉得手腕一紧,再抬头,人就没影了……”
时念望着巷尾茶棚的方向。
那里挂着块“老海茶”的幌子,被风吹得掀起来,露出个坐在角落的身影。
那人穿着玄色长衫,正低头用茶盖撇着浮沫。
他的侧脸隐在茶雾里,却依稀能辨出熟悉的轮廓。
她心里一动,却没说破,只是轻声道:
“走吧,海鲜楼的石斑鱼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