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脸上的燥热渐渐退了。
他没直接回家,反倒转身往玄武门走。
不是为了再砸铺子,是想跟鲁俊说清楚。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好友,自此割袍断义。
有些底线碰不得,丢了清白,再想站直腰杆就难了。
暮色漫上来时,怡红院也彻底热闹起来。
念八和大力把一筐新炸的兰花豆往门口搬。
今儿是《赵氏孤儿》首演,院里特意换了小食。
油香混着巷口飘来的桂花香漫开,引得路过的孩童扒着门框直咂嘴。
念八把青布褂子的袖子卷到肘弯,露出结实的胳膊,一边往竹篮里分豆子一边吆喝:
“刚炸好的兰花豆!咸香酥脆,配奶茶正好!”
“今儿新戏《赵氏孤儿》开演,前二十位客官还送蜜饯一盒,甜口咸口随便挑!”
大力刚把篮子放在门口,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乌木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嗒嗒”的响,停在怡红院门口时,还溅起了几点泥星子。
车帘被随从掀开,楚倾玄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穿件月白长衫,手里把玩着支白玉笛,笛身上的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身后跟着两个穿短打的随从,衣襟下隐约能看见藏着的佩剑,气势沉敛,跟巷口那些散客截然不同。
念八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手里的兰花豆筐子晃了晃,几颗豆子滚到地上。
他认得这张脸。
大满园的班主,这几日明里暗里跟怡红院较劲的正主,怎么突然来了?
大力手里的竹篮“哐当”一声撞在门槛上。
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没让豆子撒出来,只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里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这不是抢客源的对头吗?
怎么还好意思上门?
楚倾玄似笑非笑地扫过两人,指尖在笛身上轻轻敲着,发出细碎的响。
“怎么?怡红院开门做生意,不欢迎我这个客人?”
他故意把“客人”两个字说得重了些,眼底带着明显试探的意味。
大力刚要张嘴顶嘴,念八已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