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瞧见眼前的亏空,没想起这背后的弯弯绕。”
时念笑了,将陈皮茶推给他。
“不怪你,只是这世道,咱们想站着挣钱,就得比别人多算三步。”
张珂源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觉得这茶比往日更苦,却也更回甘。
“那……就这么看着?”
“怎么是看着?”
时念挑眉,从柜里取出个新本子,上面写着“新戏预案:《红楼梦》”。
“如今大满园刚刚回归,咱们暂避锋芒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争的是客源,咱们争的是人心。”
物极必反的道理,她以前不明白,可现在她却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时的失意背后若是长久的繁荣,那这也不算失意。
张珂源看着那戏名,忽然明白了。
这哪里是不争,是把战场从“谁的客人多”,换成了“谁的戏更能立得住”。
他退出去时,见阿福正蹲在回廊下,给孩子们的戏服袖口缝松紧带。
阳光透过雾,在他发间镀了层金边,竟比往日的咋咋呼呼顺眼多了。
“张珂源。”
阿福抬头时,手里还捏着根针。
“念姐说,让你把各州府商号的分成先挪些出来,给盛京城善堂里的孩子们做两身厚些的夏衣。”
张珂源应着,忽然问:“你这几日倒不抱怨了。”
阿福的针顿了顿,耳尖红了。
“前几日去云水街瞧了眼,大满园的戏台雕梁画栋,可后台的伙计们见了贵客就点头哈腰,哪有咱们院里自在。”
他低头继续缝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念姐说,挣钱是为了活得体面,要是为了挣钱丢了体面,反倒不值了。”
张珂源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阿福是真的成长了很多。
七日后的女宾日,雾终于散了。
晨光穿过槐树叶,在戏台前投下斑驳的影。
浅醉扮的王熙凤刚一亮相,精致的主母藏青服饰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光是开口的第一句,便引得雅间里一阵低呼。
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