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俗的规矩依旧森严。
但只要这院里的人还在,这戏台的灯还亮着,就总有能让她们开花的地方。
时念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圆月,想起李睿提过的寒菊——
原来有些花,真的能在寒霜里开得热烈,开得长久。
天刚蒙蒙亮,怡红院的后厨就飘起了袅袅炊烟。
吴婶刚把第一笼馒头放进蒸笼,就见流芝端着个空碗从回廊走过。
她发间的海棠银簪在晨光里闪着细亮的光,嘴角噙着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丫头!”
吴婶笑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星“噼啪”溅在膛壁上,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暖了几分。
辰时刚过,姑娘们聚在戏台旁排练新戏,流芝抱着曲谱走过,忽然停下脚步。
她脸颊微红,却故意清了清嗓子。
“跟大家说件事——温公子说,等秋闱放榜后,就来怡红院提亲。”
话音刚落,后台顿时静了一瞬。
香巧手里的绣花针“啪嗒”掉在戏服上,针尖还挂着丝线;
十二举着的木剑没抓稳,差点戳到自己的腿;
连向来沉稳的杜元介都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诧异。
“这……这就定了?”
香巧慌忙捡起针,指尖还在发颤。
“前些日子你见了温公子,不是还……”
流芝把曲谱往怀里紧了紧,脸上的红晕漫到了耳尖,却依旧挺直脊背。
“以前是没想通,现在想通了。”
阿福凑过来,他看着流芝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忽然叹了口气:
“唉,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你就要嫁人了。”
他想起流芝刚到怡红院时的模样,不过是晃眼间,当初那个小姑娘就要嫁人了。
这心里竟生出几分老父亲嫁女儿似的怅然。
“阿福哥,我还没说完呢。”
流芝却忽然笑了,眼尾弯成了月牙,带着几分俏皮的坚定。
“如果温家人嫌弃我的出身,不把怡红院的大家当亲人,那这亲事我不要。”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