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也没有打算让许澜沧做个旁观者。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咚、咚、咚”,三响,不多不少。
次日清晨,春螺巷的晨雾还没散尽,怡红院的门板刚卸下一半,就被涌来的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
“《三国演义》怎么不演了?”
最前排的书生攥着昨日的戏票,纸角被捏得皱成一团,声音里满是急切。
“我特意约了同窗来瞧废汉帝的唱段,这怎么说停就停?”
念五刚踮脚将“暂停排演”的木牌钉上门楣,周遭七嘴八舌的询问就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咚”地撞到身后的朱漆柱,疼得他龇牙咧嘴。
既是如此,他还是却还得强撑着解释:
“各位客官稍安,是、是后面的译文还没翻完!”
“译文?”
穿月白长衫的公子哥“唰”地收了折扇,指节叩着扇面,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你们那蓝星来的书,前几日不还说在誊抄了?怎的突然要等译文?”
正乱着,念八端着一摞粗瓷碗从后厨快步出来,碗里盛着刚沏好的热茶,冒着袅袅白雾:
“诸位先喝口茶歇口气。”
他一边把茶碗往人群里递,指尖一边在碗沿飞快转了圈,语速不慢地解释:
“大家都知道,那《三国演义》是写在羊皮书上的异邦文,每个字都得抠着译才敢定论。”
“咱们念姐说了,宁肯慢些,也不能译错一个字。”
“要是让大家伙儿看了错漏的剧本,岂不是坏了蓝星的名声,还误导了大家?”
这话倒也算在理。
人群捧着茶碗小声嘀咕,虽仍有不满,却没再揪着不放。
毕竟《水调歌头》《知否》这些译出来的佳作就摆在眼前,谁也不愿催出个错漏版本,坏了看戏的兴致。
唯有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闷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憨厚:
“我们粗人不懂什么译文,就想知道那刘关张后来怎么样了。”
念八刚要接话,就见时念裹着件墨色披风从巷口缓步走来。
晨雾凝的露水滴在发梢,鬓边那支素银簪子浸在薄雾里,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