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忍不住凑上前,压低声音问:
“这怡红院,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李睿放下车帘,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带,语气沉了几分:
“去查泉州府近十年的商户名册,尤其是做海产生意的,一一列出来给本侯。”
车窗外,怡红院的锣鼓声还隐约传来,混着戏台上张飞粗哑的吼声:
“这满世污浊,不如俺老张一把火烧个干净!”
李睿靠在车壁上,闭了闭眼,方才时念鬓边那支素银簪子——
那样式,竟和他亡妻嫁妆里的一支有七分相似。
而他亡妻的娘家,恰好就在泉州府。
马车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怡红院的影子时,时念才悄悄松了口气,手心的汗早浸湿了帕角。
浅醉连忙凑过来,声音里带着些担忧:“念姐,那永安侯他……”
“是个厉害角色。”
时念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语气凝重。
“至少比李贤难对付数十倍。”
竹帘后的戏台上,刘备正带着关羽、张飞往远方去,朝阳的金光洒在三人身上,像镀了层耀眼的铠甲。
时念忽然笑了,眼底闪着光。
《三国演义》里最不缺的,本就是英雄遇英雄。
她转头对浅醉道:“去告诉林老,把煮酒论英雄那回赶紧排出来。”
晨雾还没散尽,春螺巷的青石板路上已落了不少马蹄印,杂着行人的脚步声。
从江南来的绸缎商,正带着账房先生站在怡红院门口,手里捏着的银票边角都被汗浸得发皱。
“听说你们这儿,《三国演义》的戏服图样能卖?”
他操着一口软绵的吴侬语,指尖在烫金戏单上轻轻点着。
“我要关羽那身绿袍的图样,得让苏州的绣娘照着做,赶在中秋前提货。”
念八刚把“今日客满”的木牌挂上门楣,听见这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图样五两银子一张,概不还价。”
绸缎商忙不迭地掏钱,忽然被巷口传来的喧哗声惊得回头。
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正往这边来,为首的人身系弯刀,羊皮袄上还沾着黄沙,一看就是刚赶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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