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是血肉,烛芯是骨骼。我们的灵魂在熊熊燃烧…”
她轻声说着,攥着他的手掌微微用力。
“我会带领头昏脑涨的你穿过黑暗。”
“我会在你纵深一跃的时候,催生出你的翅膀。”
“我会看一个又一个的你死去,然后,等一个又一个的你诞生。”
一股离奇的感觉挥之不去。
约翰·雪莱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
他能闻见桌上食物的芬芳,好像婴儿般刚生出鼻子;他能看清烛芯的毛茬,分辨它们各自纠缠的股数;他能听到壁炉里火焰撕咬干柴的噼啵,听见门外,穿过走廊,在另一个大厅里弹琴人的指甲敲击琴键的杂音。
甚至。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如听雷鸣。
他嗅到了玛德琳身上的香水,她腋窝的汗,她身上衣物洗后留下的刺鼻气味,乃至她裹了太久的棉袜下的浓烈的、让长矛士兵紧缩列阵的古怪酸涩。
还有一丝血腥。
他从来没有推开过这扇门。
就像一个瞎子从来没睁开过眼,不知道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多色彩——画家的不幸在于,他看见了色彩,却要在下一秒重归黑暗。
“点燃你的心灯,约翰·雪莱。”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