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蒂拉像一把笔直刺进幻想与童话的刀子,在永无止境、不见底地坠落中,被一块松软甜蜜的蛋糕接住了。
她脚下的道路向两侧延伸,一边通向希望,另一边去往未来。她沉落于不愿醒来的梦境中,哪怕她清楚这一点,懊恼、失望、惭愧于这一点,也难免执拗地劝说自己:只有一晚。
只有这一晚,她能和孤独与恐惧分道扬镳,不必再伪装出那副明艳温柔、满肚端庄的模样。
她从前应该清楚苔藓的气味,岩石的触感,积雪的温度。
可驻足记忆的悬崖前,缺损的黑色风洞只有呼啸而来的、吓人的嚎叫。
她心底阴冷的积水正在沸腾,蒸煮出的烟雾正融化她填补灵魂某处孔洞的坚冰。
冬日至繁春,只要一枚敏感的种子。
“…我听了您的许多故事。”
告别蜘蛛小姐,结了晶的音符依然湿砂砾般粘在埃伦蒂拉的耳中。
缎面般的草皮敷满了宽畅的拱厅。
根根垂丝从天而降,风帘般遮蔽住了窸窣脚步的回响。
每一层,每一间,每一个甬道。
室内的瀑布,玻璃杯中的旷野,茶室旁的自然绿幕——她目不暇接,想象中的煤油、煤灰,染黑靴子的遍布伦敦城的粪坑与尿塘并不存在于入夜后的世界。
她闻见的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隔着生起汽雾的玻璃张望一株又一株曼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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