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常要更早的清晨。
甚至尤兰达认为的黑夜。
港口夹缝里的冷风顺着破烂舱板的孔洞钻进来,里面的人就再也睡不着了。
尤兰达下意识掖了掖领口。
很快,被一阵脚步声彻底踢开了眼皮。
她感觉上下左右都在震动,交错起伏的喊声教人听不清话里的言语。
她敛着缎面便裙,悄悄下了地。
船板上响起帆锁滑动的摩擦声,宽大缝隙的、咯吱作响的木板由远及近地叫起来——在她对着随身携带的圆镜整理好仪容,检查那柄匕首安然倚缠在小臂上后。
舱门就被敲响了。
听得出来。
门外之人已经尽可能的‘温柔’——前一秒,尤兰达刚听见他朝谁喊‘把他妈的桶搬走你这个懒蛆!’
下一秒,软乎乎的敲门声仿佛屈指按捏一块精致华丽的蛋糕。
他尽力了。
“…尤兰达小姐?”
声音像打雷一样。
“是,我在屋里。”
尤兰达挺直腰,解掉门锁和她睡前搭靠在门上的‘保险’,稍稍退了半步,拉开门。
门外是这条船说话最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