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那些年轻的生命只是在黑暗中呐喊了两句,随着天光大亮便消殒了。
若衙门官府真的为民请命,做些实事,那些人又何苦为此搭上性命呢?
「我知道了……」苏新柔点点头,闷闷不乐往窗外望去。
周旖锦所乘的马车很大,内铺着细软的白绒毯,几个人聚在一起,也不觉得挤。
胡怀潆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她饮了口柳绿递过来的热茶,旋即说道:「听闻娘娘担心嫔妾身体,嫔妾便来给娘娘瞧瞧。」
「你方才竟犯了眩晕之症,太医说是为何?」周旖锦蹙着眉,忧心问道。
「不碍事,太医说只是舟车劳顿的正常之像罢了,」胡怀潆低头苦笑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不过嫔妾自己知道,这些时日嫔妾饮食都少,实在太饿,才晕了过去。」
周旖锦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未发问,胡怀潆便先一步说道:「不怕娘娘笑话,嫔妾这样做,只是为了……与她更像些。」
虽未明说,但在场几人却都了解。能让魏景痴迷如狂,必然是与昭明先皇后有几分挂钩。
「胡美人,你糊涂啊,」周旖锦心疼万分,劝她道:「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为此折损了自己的身子,又是何必呢?」
闻言,胡怀潆的眼眶有几分湿润:「嫔妾无用,不能为娘娘做些什么,只是想着,若能有幸怀上皇子,便过继到娘娘的膝下,报答娘娘恩情。」
此言一出,周旖锦更是惊讶不已,魏景的子嗣本就稀薄,如今胡怀潆好容易调养好了身子,却还愿意拱手相让,实在令人唏嘘。
她又生气又心疼,清澈的眼眸中也不自主湿润了起来,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时说想要皇子了,就算你有了皇子,自然也是养在自己宫里,切莫再做出这等蠢事来!」
「娘娘教诲的是,」胡怀潆沉默了许久,忽然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继而降低音量道:「不过这几日嫔妾发现,皇上他、他似乎……」
她涨红了脸,憋了半天,终于说道:「皇上似乎不行了。」
「什么?」几人都极为惊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妄议天子本是大忌,但耳边都是马车轮子轰隆隆作响的声音,这只言片语转瞬被埋没下去。
胡怀潆稳住心神,声音又放低了些,说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整日忙于朝政,自得了天花以后,在那方面一直力不从心,从前惯是吃丹药来辅助,如今愈发严重,连丹药都不太奏效了。」
周旖锦怔了一下,忽然感觉始终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开始松动,连呼吸都如释负重。
「皇上从哪儿寻来的丹药?」她的眉头又不自主拧起来,问道。
追求长生不老、精力充沛一事,不问朝代,一向是天子的心病,可纵观史书,却从未有过真正服用丹药而得道之人,甚至大多都是短命,那小小丹药说是延年益寿的良药,却更像是夺命的镰刀。
而魏景如今还不到四十的年纪,想来正是年富力强,为何短短两年后会突然暴毙?他的死与这丹药又是否有关?
胡怀潆对此也不甚了解,迷茫地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周旖锦释怀一笑,又郑重其事向胡怀潆说道:「切莫再对自己如此苛刻了,趁本宫还能护你,若不愿承宠,以后推拒了便是。」
「嫔妾……」胡怀潆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其实这点牺牲,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如今白若烟不仅得宠,还收养了五皇子,她若是不争宠,一直活在周旖锦的羽翼之下,何尝不令人惭愧?
许久,胡怀潆眼眶微红,说道:「娘娘好意,嫔妾心领了,其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