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与之商量对策。论阴谋诡计,道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甩朱标这个后世牛马好几条大街。
朱标当然不会对道衍实话实说,只是将锦衣卫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告诉道衍,后者思考片刻,便给出了将计就计的方略。后经二人反复推敲,在车驾到达滁州的时候,最终敲定。
刘基病故一事,朱标虽未收到秦王的信,但王小二的供词已经足够让朱标提早给案子定性。所以提前派遣毛骧前往缙云,并准备了旨意。
接到朱樉的信,朱标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后续计划得实施也更顺理成章。他下旨负责监视秦王府的锦衣卫,对进出王府的人员秘密拿下,严加审讯,分别关押。
有了这番准备,王悯月那几道自认隐秘、狠辣、足以扭转乾坤的指令,第一时间就被锦衣卫侦知,信使悉数落网。两天后,四道指令一字不漏地呈在了停驻滁州的皇帝的案头。
滁州府衙后园正房,灯火通明。朱标放下锦衣卫密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看向对面蒲团上闭目捻动佛珠的道衍,轻声道:“大师算无遗策,令人惊叹!”
道衍缓缓睁眼,眸中精光内敛:“阿弥陀佛。陛下一道旨意就让秦王妃乱了方寸,贫僧佩服至极,这四策看似狠辣,出其不意,实则皆在陛下掌中。”
“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吧。”朱标指尖划过密报上‘惊蛰计划,目标徐达’那行文字,眼中寒芒一闪,“传信、求援,由她去。胡惟庸那些烂账,翻出来也好,正好让朝野看看这‘贤相’的真面目。朕等的就是她这个‘惊蛰’!锦衣卫在北平经营了差不多两年了,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王悯月,你也就一点儿能耐。都说侯门深似海,那亲王府又当如何?高墙大院,外人固然进不去,可惜啊,同样地,你也出不来。现是时候给你提个醒儿了。”
他唤来侍立一旁的秦顺,声音斩钉截铁:“传旨:第一,继续严密监视秦王府,一旦发现乌兰图雅外出,立即秘密缉拿,务必好生看管。第二,传旨给北平锦衣卫千户张三,让他带着这份密报面见魏国公!务必借此良机,将北平城内潜伏的北元探子,连根拔起!第三,命京师的锦衣卫,旨到三日后,将王悯月的信使全部放了,让他们把消息传递给接头的人。”
“漠北、辽东、云南的也放了?”秦顺一愣。。
“放,全都放了,派人暗中跟着即可。”朱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就是要让她把北伐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扩廓。趁他病要他命,朕倒要看看,这位草原上的奇男子还能活几天!辽东和云南方面,不必在意,两个缩头乌龟而已,传旨大都督府,命辽东、四川、贵州、湖广都指挥使司,提高警惕,密切注意二者的动向。”
“小的明白!”秦顺凛然领命,匆匆退下安排。
待秦顺离去,道衍微微睁眼:“这一局已无悬念,陛下胜券在握。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朱标,“陛下对胡相是否过于‘宽纵’?”
朱标莞尔一笑:“胡惟庸?冢中枯骨尔!他的罪,朕心中有本明帐。现在动他,牵扯面太广,朝局难免震荡,于北伐大业不利,而且还不到时候。王悯月想用胡惟庸这颗臭子搅乱朕的后方?真是痴心妄想,胡惟庸既然敢干,就必有后手,不会轻易被扳倒。不过朕还是要感谢她,正好借机看看咱们的胡相到底有多大能量!”
道衍看着朱标挺拔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服。经过这段时间的对论谋划,他发现这位年轻的帝王,心思之深,格局之大,目光之远,手段之狠,不输太祖皇帝。
他预判了敌人的预判,对尚未发生的事情,竟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即便王悯月智计冠绝天下,在这样一位洞悉未来、掌控全局的对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