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细听之下,只有火油灼灼燃烧的细微动静。
相宜靠在李君策怀里,细数他的心跳。
他在她耳边轻声叙述安排,宽慰道:“如此做,你觉得是否可行?”
相宜撑起身子。
她长发散落,如乌云盖雪,衬得肌肤越发白皙。
李君策抬手,为她整理头发。
“你既已有决断,我自然是信你。”相宜道。
李君策勾唇,捏了下她的脸,逗她道:“这算什么?夫唱妇随?”
相宜面上微热,轻瞪他一眼。
她冷静下来,开始琢磨要紧正事。
“如此行事,便是你我赢了,只怕皇上心里也不好受,你们的父子之情,终究要受伤了。”
李君策不言。
沉默良久,他说:“崔氏有孕,父皇对她宠爱有加,对我来说,早就是一层伤害。不论是为君还是为父,他都是糊涂的。”
相宜提醒:“皇上十有八九是中毒了。”
“你是医者,可以告诉我,世上有哪种毒,能叫人为人所控,心不由己吗?”
相宜默住。
自然是没有。
皇帝如此作为,说白了,还是因为和古往今来所有皇帝一样,年老了,对任何人都抱有防备,哪怕是自己一手调教的太子。对于难听的真话,一句也听不进,反倒是谄媚奉上的小人,成了他们最信任的人。
“既如此,你有什么打算?”她问李君策。
李君策实话实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古往今来,儿子反爹的,没有杀了爹的,再不济,他也是太上皇,可若是我输了,我焉有命在?”
说到此处,他看着相宜道:“若是从前,我一定忍耐,为了父子、母子之情,可我现在有了你,铮儿,你我早已是一体,若我有事,你实难善终,便是远遁江湖,也是一辈子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与其叫你吃苦,不如我拼一把,为你挣一个锦绣前程。”
相宜鼻尖一酸,略一抿唇,默默靠进了他怀里。
“我虽然与寻常女子不同,担了个女官的名头,但终究手里无兵无权,帮不了你,万事只有靠你了。”
李君策低头道:“谁说你帮不了我?”
相宜抬头,“什么?”
“我忘记同你说了,事发之前,我已向父皇呈话,要让你去盐铁局,督办新盐。”李君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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