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落雨的宫道中穿梭,她不知道自己去往何处,只知道一味地向前跑着,雨滴飞速后退。
春天的雨水冰冷,落在脸上,遍提生寒,可她似乎感觉不到冷意。
她转进御花园,来到假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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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假山更是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她小小的身子拦在一方小小天地之中。
她终于无法按耐住胸口上涌的情绪,放声大哭出来。
她的君齐,她的第一个朋友君齐,会带着她一起喂狸猫,会贴心给她记笔记的朋友,即便闹掰了,也会在争执中第一时间护着她,逃课给她送餐食的君齐,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和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没有丝毫温度。
在这个连坐九族的时代,血缘中的关系便可以等同于一起有罪。
司农卿有罪,所以孟君齐也有罪。
同样的,她娘害死孟君齐,相当于是他们谢家人害死了孟君齐,她脱离不了关系。
她忽然之间好恨,为什么司农卿要贪墨,为什么孟夫人要杀女,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到头来,所有的恨意都消散,她的恨毫无用处,只能化作无声的眼泪,淅淅沥沥地落下。
突然,谢崚愣了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雨好像停了,不是完全停了,而是只是单纯她头顶的这片天空没了落雨,她疑惑地抬起头来,发现在她头顶的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油纸伞。
撑伞的郎君长身玉立,身子微微前倾,将大部分的伞面都留给了蹲在地上哭泣的谢崚,而他自己则在淋雨。
明光锦裁成的袍子彻底湿了,头上的朱砂痣被泥水污了,脸上脏兮兮的,像只小猫。
谢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人伤心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连时间的概念都颠倒了。
谢崚张了张嘴,哑然无声。
苏蘅止没有说话,或许他知道谢崚此刻更需要安静,所以他连太大的动静都没有发出,宛如满花园中的绿植,安静又温和地守护着谢崚。
未见他时,不觉显眼,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又为她提供着源源不断生机勃发的力量。
一俯一仰,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谢崚的悲怮被抽走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内心萌发
的一种清醒和坚韧。
她吸了吸鼻子,脸上流淌的雨珠顺着她的脖子,滚进她的衣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