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头上其他叛兵陆续在睡梦中惊醒,闻到血腥味,一个个也跟着了魔似的疯狂挥砍,攻击身后一切移动的目标。
一开始,还是有相当一部份叛兵是清醒的,但为了自保不得防守反击,渐渐也杀红了眼,瞬时越演越烈,喊杀声阵天!
营啸!!!
没错,叛兵们一个多月不停地激战,近日更是承受着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吃不好睡不好,就好像一只极为干燥的炸药筒,一点火星就能炸开来,今晚终于爆发了营啸。
营啸是相当可怕的,史书上记载的营啸其实也不少,引发的原因均是士兵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睡梦中突然做出伤人或自残的举动,从而诱发连锁反应,就像瘟疫一般,那些发狂的士兵基本上都失去了自主意识,出于本能的杀戮,破坏力是相当可怕的,也没有好的办法去制止,因为清醒的人一旦靠近就会遭到无情的攻击,根本无法靠近。
所以古代的将领在处理营啸时,一般都是直接射杀发狂的士兵,甚至是封锁营地,让他们在里自相残杀,直到死光或力竭倒地为止。
薛蟠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吓得面如土色,他那些亲兵也是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手来保护他。
眼见那些杀红眼的叛兵凶狠地扑上来,薛蟠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然而到处都是失去理智的叛兵在相互残杀,稍为接近,立即就会遭到攻击。
薛蟠这货体形虽然不如徐文厚痴肥,但也是一身肥肉,那里跑得过,很快就被一名叛兵逼到了墙边。这名叛兵双目赤红,眼神凶恶,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只余杀戮的本能。
薛蟠双腿一软,差点跪倒,扶住墙垛才勉强站稳,战战兢兢地嚷道:“兄弟,醒醒,自己人啊,别……!”
话没说完,那名叛兵已经厉啸一声扑上来,薛蟠一咬牙,从城垛上的缺口翻了下去,直直地坠下城头。
那名叛兵一刀砍在城垛上,见到薛蟠掉了下去,似乎愣了一下,探头往城下看了一眼,被那冷风一吹,血红的双眼短眨的恢复清明,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一刀捅了过来,直接透心而过。
这名叛兵竟被另一名发狂的叛兵给捅死了,尸体随之也坠落了城头。
驻扎在城外的京军,听到城头上的喊杀声,还以为叛军要出城偷营呢,急忙严阵以待,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城头上的叛兵分明在相互厮杀。
南安郡王倒是大胆,亲自领众将抵近观察,眼见不断有尸体从城头上掉落,明显不是作戏,立即便判断有人要投诚、或者发生了内讧,甚至是营啸。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京军来说都是天赐良机,所以南安郡王当机立断,命令大军火速进攻。
此时的朝阳门城头乱成一锅粥,叛兵们自相残杀,根本没人守城,所以京军几乎不废什么力气便攻上城头,从里面打开了城门。
“杀啊!杀啊!”京军如同朝水一般涌入,喊杀声震天动地。
“城破了,朝阳门被攻陷!”
相持了一个多月,城中的守军本来就士气低落,眼见城门被攻破,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几乎一触即溃,四散奔逃。
平叛大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一直攻进了内城,推进到了午门外,随即将紫禁城各处门户团团封锁住。
西苑。
安公公跌跌撞撞地奔进了静心斋,神色凝重地道:“太上皇,朝阳门已被攻破,敌军正杀进来,请太上皇速速移驾。”
康平帝只穿着睡衣,披散着一头白发,站在供奉的三清道祖前,神色平静地上了一炷香,这才淡问道:“让朕移驾何处?”
安公公顿时沉默了。
康平帝回到床上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