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陆见何正果打愣儿,轻轻一笑,道:“何总,请喝水。”
何正果一怔,笑道:“谢啦。”
李陆道:“何总,我追随你六七年,深得你的道,将会受益终生的。”
何正果道:“我不经夸,一夸就拉下。”
李陆一笑,道:“何总,你离开布鲁斯公司,有木有追悔莫及的地方?”
“我负责任地说~,”何正果笑道,“路,自个在明白清醒状态下,按自个确定的路径步鸭的,没人胁迫、挟持,走自己的路留自己的印儿,何悔之有?”
李陆道:“这话,猴赛雷(好犀利)啊。”
叶玉金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心中道:哇~,这老家伙的喷门,喷的东东,好哲学吔,噢~,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Romeasnotbuiltinaday)。
何正果接着道:“人,一成功,往往就洋洋得意得不行,拿一块木板来,找准虫洞儿或最薄的地方,‘秃噜’一下子钻个窟窿,沾沾自喜地拿与众人显摆:看,我费了天大的劲儿,钻了个洞洞儿,我吴家寨子(厉害)啵?还把木板举到头顶,透过那洞洞儿,仰望天空,自鸣得意地道:看,我有通天本事儿耶。
“人,一惨败,就绝不是他的本事头儿不济了,会完全归因给社会、环境、他人,社会错了,环境错了,他人错了,他哪能有错啊。唉~,败了,都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也,三家搁到一溜里去了也。他,至死都没明白,全都是他自个错了,他自个应该担全责的,他至死都不能醒悟啊,忒悲催啦。”
李陆道:“是啊,忒悲催了。”
叶玉金道:“啊~。”
何正果接着道:“人啊,还有更偏执的哩,把失败之因完全外归之后,不舍气啊。开始卷社会、卷环境、卷他人,卷厌了,没人和他搭腔了,他就开始卷自己了,他对自己也开始耿耿于怀、拾得起来放不下啦。他坚信,他在哪一个地方,多用上一点儿心,就不至于惨败了,事儿本该不会惨败的,他唯一不去分析的,就是比当下惨败更为惨败的各种各样的悲惨结局,他那个痛心疾首啊,恨不得拿自个头往南墙上碰。这种人啊,等于拉出屎来再吃回去,闲下来,还得嚼磨(反刍)一番,玩的是自体循环死循环,其状态会进行性变坏,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困惑抑郁→抑郁躁狂症→自我了断也。”
李陆道:“金玉良言也。”
叶玉金道:“呃~。”
何正果道:“人啊,得赢得起,更得输得起,方为大丈夫也。”
李陆笑道:“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啊。”
叶玉金道:“鞥~,明疤瘌,得拾得起来放得下。”
何正果,又陷入了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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