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重伤的狄鹰,道:“狄兄的下场真是可怜,这世上无论是谁对上你,哪怕你如今已经重伤,却仍旧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辉来,仅凭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你。”
阙晚空沉默半晌,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三年来,你死过几回?”
钟繇摇头苦笑道:“我死一次就丢失一次记忆,哪里会记得?”
阙晚空道:“每次你死,我都亲眼目睹,算来足有六次了,就在半年前的某一次,你还死在了我的手中。”
钟繇愕然。
阙晚空将目光放远,钟繇随他视线游移,仿佛又看见了半年前的那一个夜幕降临的夜晚……
天色昏暗,夜幕即将扯开大布,气温也冷得可怕,小钟与狄鹰定下了个三日约定,铁忌为他敷上回魂膏,小钟舔着干裂的嘴唇,“现在如果有哪怕一滴水,也足以救我的命”
“可惜你没有水,我也没有。”
他的嗓音也沙哑着,今日的连番战斗,又无水可饮,他们这两位搭档真可谓天涯沦落了。
小钟的神色变得黯淡起来,低声道:“你若没有水,只怕我连这个晚上都过不去。”
铁忌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小钟朗声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遇到狄鹰,必须赶紧回来!”
已无人回答他了,一代枭雄的东武林盟主只得干躺在冰冷坚硬的沙土地上,艰难地喘气,摩挲着心腹的伤口,祈祷它可以快些痊愈。
他虽是个顶尖的高手,可如今在这边塞黄沙中,没有水,没有粮食,身上带着伤,他又如何能对付出身大名府的狄鹰?
在这生死抉择的时分,他又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东武林,想起了那里的清风拂面,想起了那里的温声软语,也想起了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
他的心弦放松了下来,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时,风已然静止了。
他猛地扭头,就看到铁忌戴着面具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小钟把丢失的警惕心捡了回来,摸着自己的刀,问他,“你找到水了吗?”
铁忌叹着气,道:“也许只有像狄鹰这样常年混迹荒漠的人才能在这样的深夜中找到水源,你我若非有过人体能,只怕早已死在了不知名的荒野,大概还需要狄鹰来收尸。”
小钟也学他一样叹了口气,落寞道:“只怕我今夜就要死了,要请你帮我收尸了。”
铁忌始终保持着俯下身子注视他的动作,一动也不动,仍旧沉静道:“你是否想过,我不找水,也许只是为了要你快些死?”
小钟抬眼望着他,不解道:“你是我最信任的同伴,若你也要我死,我还怎么能活?”
铁忌抽出刀,刀锋闪烁着骇人寒芒,刀尖逼近小钟咽喉,他的语气也变了,变得冷酷无情,变得苦大仇深,“我已没了耐心,与其看你慢慢死去,不如自己动手送你一程。”
小钟捂着伤口,惨笑道:“想不到你倒是真的想要取我的命。”
他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钟没来由多了一丝恍惚,他当然知道这常年搭档的伙伴是谁,他几乎对这个人知根知底,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诧异,也许只是因为他太过信任这个同伴,以至于信任到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铁忌,还是你亲口告诉我。”
“不错,这不仅是我亲口告诉你,也是你与老白亲自查探出来的信息,如果你仍旧相信我,那我就仍旧还叫铁忌。”
小钟疑惑道:“你莫非还有另一个名字?”
“我当然有另一个名字,我若说出来,只怕你会死得更快。”
小钟苦笑道:“我倒宁愿你不说。”
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