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谈及邓旭,钟繇是没什么复杂心绪的,一个女人,想要报仇,最后没报成功,仅此而已。
他一下子伏倒在桌上,面色扭曲起来,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是我让她陷入江湖漩涡中,本是柔弱女子,何苦一定要投身天下大势中,最终害了自己!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庾泗静静看他表演,等他哭得累了,便又开口:“她拖着伤躯来到绿洲,你知道狄鹰是何时知晓她是你指派来的么?”
钟繇是何等聪明之人,邓旭又是个练武不过几年的雏儿,指望她完成卧底任务是不太现实的,“莫非从一开始,狄鹰就在怀疑她了?”
“当真以为是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么,雪儿看她可怜,便接近你,照料你,令你动情,想要毁掉一个男人,温柔乡是最好的一种手段。钟繇,你大概看得出来,如今雪儿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又对她存了几分喜欢?”
钟繇坐回椅子,抹干净眼泪,冷静道:“我跟荀炳早有通气,今早雪儿装扮成仪仗兵随他们出城,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庾泗望向师父,袁让点头道:“所料不错了,空与那丫头应该与荀炳碰面了。”
钟繇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所有大人都聚在大堂中,唯独少了个孩子,一个不算起眼的小家伙。
他摇头苦笑,“袁先生,早就猜到了?”
“客栈中没留下痕迹,今早离开客栈者只有荀炳一行人,听阙兄说,昨夜你起夜了两次,雪儿是极信任你的,由你出面,来一出失踪是在意料之中的。”
钟繇如释重负,“带她回来吧,我注定脱不开这漩涡了,在大名府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袁让侧目道:“甘愿束手就擒,随我回大名府?”
钟繇表现出了足够的洒脱,伸出双手,真的要束手就擒了,阙晚空走上前,看他一眼,从他腰间摸出一把几近透明的狭长细小的剑,鱼肠,很有名的一把剑了。
钟繇瞪大眼,阙晚空道:“又不是真的绑你,也不困你武道,收你兵器即可,一切事宜待回转大名府再商量。”
钟繇苦笑一声,“果然,最了解我的人,一定是你,这把鱼肠的存在感实在太低,我平素鲜有出这把剑的时候,你竟还会记得。”
“袁先生说你已经答应了一秀的建议,那就好好与他合作,送你回长安的路途注定不会太平,若有需要你出面的机会,希望你会配合。”
钟繇默然,没拒绝,也没答应。
气氛有些沉静,随着大门的缓缓开启,空与冻得红彤彤的小脸出现在门外,还有一袭红绒皮裘的晴雪。
一切皆在钟繇谋划中,也皆在袁让意料中,无论钟繇如何隐藏,都是无法逃过一代名捕的锐眼了。
——
南北两位名捕走在上午干干净净的小镇街道上,旁边跟着宋来与况慈两位小跟班。
宋来今日需先跟药铺请过假,四个人便一同向百年堂走去,还没出正月,街上多见走街串巷互相往来的亲戚,孩子也比平时多,飞速地跑过来,又飞速地跑过去。
忽然,两位名捕一齐转头,望向跑蝶山。
——
山顶,迦持院前,一场残酷艰难的训练已然拉开帷幕!
一秀抬手是重拳出击,一地不敢大意,急忙将脑子交给另一半,霎时间魔雾笼罩自身,还要继续扩张出去,弥漫整座跑蝶山,一秀不惯这毛病,遽然前冲,脚下顿生罡猛魔息,气势较之一地不知要狂烈上多少,一巴掌拍下,将少年和尚引以保命的魔息拍得稀碎。
再见一秀双臂箕张,一记雄鹰展翅,怀抱中继续喷张出狂烈魔息,全然不似佛门中人,身在迦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