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遭遇格挡,一寸长一寸强,在此刻显得分外清明。
一时间,四人战得地动云飞,黄沙仆仆,四道酣战中的身影交错迸发,比那头骑兵斩神的局面精彩不少。
暗中潜伏的女子们看得聚精会神,这般打得惊天动地的战局可不多见,此处沙丘可算是观战绝佳场地了,向西能看得到阙晚空与钟繇对战荀炳和陶经,向东侧侧头就能瞧见浩荡威武的仪仗兵对战张小二,两方战场一处情形,均打得生死忘却,拼上了性命。
同行的还有刀剑组的云崖,是个相貌清冷,武艺不俗的姑娘,不同于小七的外行看热闹,她倒是对仪仗兵的战阵厮杀颇感兴趣,不过正因如此,才表示出了足够的疑惑,“庾姐,仪仗兵统属于骑兵,又配备马槊,最不擅长的就是近战搏杀,可从出场至今,始终与那男人正面拼斗,是汉十五太托大,还是他另有谋划?”
庾泗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不知他谋划如何,但曾听狄鹰对仪仗兵这位统领有方的汉十五做过一番评价,骑兵对撞,往往只体现在第一轮冲锋上,不管战局走向如何,一概弃槊换刀,进行第二轮马刀冲锋,再接下来就是实打实的刀战了,近身搏斗,别看他们都是骑兵,刀法皆出类拔萃,否则如何担当得起仪仗兵这一称号?所以这一场仗打下来,丝毫不见章法,全然不似汉十五的带兵风格。”
云崖做了句总结性发言:“就好像在过家家。”
其实以同袍战马的损伤作为代价来过家家,手笔稍显大了些,这才是令众人看不懂的所在。
说着话,四人组那边已经接近尾声,钟繇被大槊贯穿肩头,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阙晚空不用他最擅长的刀,换作剑也一样大杀四方,将荀炳两条手腕几乎挑断了手筋,一代神捕艰难站立着,双臂微微发颤,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阙晚空拔下钟繇身上的槊,抛还给陶经,视线转向荀炳,语气轻描淡写,“你们两个逃命肯定是有本事的,可仪仗兵令行禁止,一旦出手,除非死绝,否则不会收兵,莫非就真的要他们死绝不成?”
荀炳惨然一笑,“你都说是仪仗兵了,还怕杀不了一个青年人?”
阙晚空反问一句:“你说呢?”
在场四人心知肚明,那神秘现身的张小二实力不俗,兼之出身于众神山,就算对阵骑兵冲锋费去一番波折,可战斗结束后,仍旧站在原地的,想必仍旧是他,天道之下分武法神,无论哪一路数都以强者为尊,况且实力如他四人,都看得出来张小二此人绝非修习此三道者,而是超脱于此,早已踏入天道。
这样一个不该属于凡尘的人物现身,若只放眼于抢劫那口棺材,端倪实在太突出了。
荀炳将视线投向陶经,带着问询意味,陶经轻轻摇头,意思很明显,仪仗兵不能再打了,就是打也要换对手,跟那个人打,胜算不知如何算。
摆摆手,下了命令:“去告诉汉十五,罢兵,休战,不就是一口棺材嘛,人家想要就给他,反正沙漠是狄鹰的地盘,能不能把棺材带得出去也得先问过了狄鹰。”
陶经提槊狂奔,老远就喊了起来,驸马有令,收兵回援!
一见之下,又顿时皱起了一对本就苦大仇深的眉头,那青年骑在大元帅的脖子上,正库库扇汉十五嘴巴子,也是大元帅一着不慎,让张小二寻着空门,空手夺刀,脚下极有章法,不待反应,一个侧跳窜上了自己脖子,展开了一场狂风暴雨的耳刮子攻势。
戎马一生,可算颜面扫地了。
听闻收兵口谕,张小二给足了面子,从汉十五脑袋上蹦下来,为防敌手不讲武德,一下子跳出去老远,“休战休战!不打了,再打你这点家底就被我打没了,此番就此罢手,棺材留下,你们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