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太太“哦”
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钢琴上滑了个半音,意味不明。
她上下打量着杨光——身材挺拔,眉眼干净,虽然穿着朴素,但胜在年轻老实,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
“那挺好,现在肯踏踏实实干活的年轻人不多了,好好干,总有前途。”
她说着,目光扫过杨光汗湿的额,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白馀风正在拆油烟机的滤网,听见这话,偷偷翻了个白眼,用嘴型对杨光说:“少接话!”
可已经晚了,沈太太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哒、哒、哒”
的声音敲在大理石地面上,也敲在杨光的后背上,让他莫名紧张。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觉得我干活慢,要挑毛病吧?
“看你忙得一头汗,渴了吧?”
沈太太递来一杯冰美式,黑色的咖啡液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杯壁上凝着水珠。
递过来时,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杨光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杨光心里一跳。
她是故意的吗?还是不小心?他慌忙接过咖啡,手指都有些僵硬,声音低得快要看不见:“谢谢……沈太太。”
沈太太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突然笑了,红唇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眼尾的细纹都显得温柔。
这孩子倒是纯情,一点都不经逗,比那些油腻的商人有趣多了。
“别叫沈太太这么生分,叫我阿笙就行。”
这时音响里的香颂恰好换到副歌部分,女声缠绵地唱着:“tues1efeuiréchauffe”
(你是温暖我的火)。
杨光低头盯着手里的咖啡杯,耳尖却悄悄红了,连耳根都烫。
“阿笙”
?这么亲昵的称呼,合适吗?他能感觉到沈太太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让他浑身不自在,只能拼命擦着灶台上的油污,不敢抬头——生怕对上她的眼睛,会露出自己的窘迫。
他并不知道,厨房吊顶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小小的隐形摄像头,此刻正把他局促擦汗、耳根红的样子同步到沈太太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里。
而白馀风在油烟机后面看见了沈太太的小动作,无声地叹了口气——完了,这单怕是要出“意外”
,这位沈太太的眼神,明显没那么简单。
这小子还是太年轻,没看透这种有钱人的心思,别到时候活干了,钱没拿到,还惹一身麻烦。
“阿笙”
两个字像一把带着羽毛的小钩子,轻轻勾住了杨光的耳根,也勾住了他尚未察觉的命运。
他只觉得这杯冰美式又苦又涩,却不敢放下,只能小口抿着,心里盼着赶紧把活干完离开这里。
许安歌要是知道他在这种地方,被女主人这么“关心”
,会不会误会?可沈太太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就靠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说话。
“小杨是吧?听白师傅说你以前在市上班?怎么想着来做保洁了?”
沈太太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追问意味。
她就是想看看,这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老实,还是装出来的——毕竟她见多了想攀附权贵的人。
杨光手里的抹布一顿,如实回答:“市工资太低,想多挣点钱。”
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就是为了钱,为了能在江城站稳脚跟,能早点给许安歌一个安稳的家。
“哦?多挣点钱做什么呀?娶媳妇?”
沈太太笑着挑眉,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
她倒要看看,这年轻人有没有什么野心,或者说,有没有被她“拿捏”
的可能。
就在杨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