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这夸奖得到了当事人的微笑作为回应,虽然这礼貌性的笑容很短暂,但三婶仿佛受到了鼓舞,接着话茬继续问道:“谷翘表哥,你还没对象吧。”
三婶做媒久了,看见年轻男女就拿心里的秤称量一番,自动给他们配个对,谷翘漂亮能干,但当爹的既不吃公粮,头上还有债,正好匹配一个爹妈都有职务但长得不怎样的男青年。这便叫作互补。这男青年也不是别人,正好是他儿子的领导,促成了对她也有好处。此时看见眼前的谷翘表哥,三婶脑子里马上冒出了几位尚未婚配的女青年。
骆培因的目光转向谷翘:“谷翘,这个问题你觉得我方便回答吗”
谷翘听出了骆培因话里的刺,她等着有间隙和骆培因解释,等解释完了,她相信骆培因会理解她的。
娄德裕没等女儿回答,马上截住了他三嫂的话:“三嫂,你不是说男人好看不能当饭吃吗这个点儿了,赶快回家吃你的家常饭吧。”
三婶在心里骂了一句,她这个小叔子都到了要当老丈人的年纪了,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娄德裕发现谷翘也不知道这骆家小子今天要来。娄德裕首先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作为旁观者,他总是比当事人察觉出气氛的微妙。
送走了三婶,娄德裕马上接着谷翘的话茬说道:“小骆怎么想起来乡验生活呀我听翘儿说,你去美国留学了,我还以为你就待在美国不回来了呢。你大老远来我们这儿,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准备准备。你这会儿来,我们也欢迎,就怕招待不周啊……”
娄德裕从棉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颗递给骆培因:“来抽颗吧,解解乏。大老远来累了吧。就是我们家人不爱闻烟味,我一般都在外面抽烟,抽完才进屋。”
“谢谢,我不抽。”
娄德裕兜里的烟是拿来送人的。他自从欠了债,就不怎么抽烟了,偶尔抽也是自己卷点旱烟。兜里的烟他嫌贵,平时舍不得抽。娄德裕心里骂道,这小子忒不懂礼貌了,哪有别人敬烟给撅回来的。
“这烟不错,你没抽过吧。”
“爸,我表哥不抽烟。”
“真的假的”
谷翘感到了她爹对骆培因的敌意:“爸,别在外面说话了。这么冷的天,赶快让表哥进屋坐吧。”谷翘走近了骆培因,低声说:“我昨天呼机坏了,还没修。赶快进屋喝杯茶吧。”
骆培因跟着谷翘进了屋,他的目光在这客厅里扫了一眼,娄德裕注意到了这目光。
娄德裕跟谷翘不一样,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是谷翘送给他的翻领棉服,里面是岳母给他织的毛衣。他新理了发刮了胡子,其形象远高于他上次在骆家见到这小子。
可惜就是厅里的家具太不给他争气。
娄德裕对骆培因的不欢迎,一方面是不欢迎他本身,另一方面对他来的时间也很反感。他刚盖这房子时置办的家具都被人搬走了,这一年他的心思都扑在挣钱上,没余钱置办新的,以前的柚木沙发椅被人搬走了,现在的客厅里连个沙发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亲手做的条凳。谷翘这次过年回来说等她明年就给家里置办新家具,家里还账已经用了谷翘的钱,哪好意思让她再出钱
骆培因要是再过两年来,等他挣了钱给客厅置换上新家具,他或许也不会这么反感骆培因。
谷翘倒没为家里的家具感到惭愧,她向骆培因介绍:“这是我爸爸自己打的凳子,特别结实。”厅里正中有一大暖炉,谷翘把一张凳子靠近了暖炉:“表哥,你坐这吧。”
她家的底子骆培因一早就知道了,她最困难的时候他都见识过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要是边贸生意做起来,不光家里家具能都换了,就连做罐头的设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