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含复杂情愫的呼唤,可以融化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钱惟昱定了定神,摆好一副凄楚莫名的表情,才缓缓幽幽地呻吟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嘉敏从小与寡人亲昵,又聪慧美貌如斯,寡人怎会不做异想。只是又心中觉得负愧——既负愧于爱妃,又怕日后让嘉敏入宫受了冷落,这才好生委决不下。”
“那也就是说——想还是很想的,只是怕臣妾生气,不敢想了?那大王宠幸旁的女子时,便不怕臣妾心中凄苦么?臣妾难不成还会不嫉妒外人,专嫉妒自己的妹妹不成?”
“姐姐……人家……”周嘉敏毕竟面皮薄,一开始虽然被娥皇交代躲在重罗纱幔之后偷听,已经几乎酥软倒了;但那终究可以躲在暗处,哪怕听了活春宫也不会如何显露羞色,现在被姐夫搂着听姐姐调笑,却是如何受得住呢。当下钱惟昱自己还不曾反驳,嘉敏倒先开口求饶了,这一下落在娥皇眼中,便是别样的吃味了。
“哼,还没做你姐夫的女人呢,便先心疼起情郎了。”
“爱妃说哪里话,寡人如何是觉得爱妃会专程嫉妒自己亲妹子呢——这不是因为寡人后宫女子,除了嘉敏便没有能和爱妃媲美的绝色了么。寻常姿色才情的女子,寡人便是宠幸再多,爱妃定然也是不值一哂的;寡人今生所见女子,唯有嘉敏妹子和爱妃品貌才情相若,这才怕爱妃多心了。想不到却是寡人枉做小人了。”
“姐夫,人家哪有姐姐好……休要如此胡说了,不然姐夫也不会晾着人家这些年。”
钱惟昱手上加力,仅仅圈住嘉敏的腰肢,用尽可能真诚的目光看着娥皇,试图把这个人世间最尴尬的氛围熬过去。刚才那番话已经是见鬼说鬼话的最高境界了,也不说自己没有邪念,也不说有邪念。单说自己宫中别的女人档次上完全和周家姐妹没得比,他之所以怕娥皇“单单对自己妹子多心”,也不过是因为“唯有这个妹子稍稍有一点资格从素质上威胁到你”。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想再加码也不能够了。
果不其然,略略沉默的片刻之中,周娥皇和周嘉敏居然也都流下泪来,许是心结已解,许是欢喜,许是觉得夫君或者姐夫终究是和自己心有灵犀。
娥皇拭去眼泪,凄婉之色还未褪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