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管事“恰巧”走到棒梗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朋友，怎么了？玩得不高兴？”

棒梗垂着头，声音发闷：“钱都输完了。”

“想翻本也不难。”管事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我们这儿可以借钱，看你是熟客，利息给你算最低的。”

瘦猴赶紧凑过来，盯着棒梗犹豫的脸劝：“老大，你刚才就差一点运气！借点钱说不定就能翻本，等赢了立马还回去，连利息都不用给！”说着，他又转头问管事：“老板，您说是不是当天借当天还，就没利息？”

管事瞥了瘦猴一眼，慢悠悠点头：“对，当天还免利息，我这儿最公道。”

棒梗被“翻本”的念头冲昏了头，咬咬牙说：“好！我借！先借2000块！”

管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上钩，一开口就借2000。很快，有人拿来2000块钱和一张借条，棒梗想都没想，签上自已的名字、按了手印，拿着钱就冲回赌桌。

可这次，“运气”彻底离他而去。不管他压大压小，开出来的点数总跟他反着来，2000块钱没撑多久就输光了。在瘦猴“再借点就能赢回来”的怂恿下，棒梗像着了魔，一次次找管事借钱，从2000到4000，再到6000……

直到天快亮时，棒梗手里攥着空空的口袋，才浑身瘫软地走出赌场。他想找瘦猴说句话，却发现对方早就没了踪影——瘦猴早跟着赌场的人，去领自已的“好处费”了。

赌场管事的办公室里，管事递给瘦猴500块钱，淡淡说：“这是你的。以后再找到这样的‘好苗子’，给你加钱。”

瘦猴连忙接过钱，点头如捣蒜：“哎！谢谢张爷！我以后肯定多留意！”揣着钱，他乐滋滋地走了，完全没想起还在赌场门口失神的棒梗——对他来说，棒梗不过是自已赚钱的工具，用完了，就没用了。

棒梗站在胡同口，看着围过来的几个狐朋狗友，脸上强撑着最后一点“老大”的架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哥几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周转？过几天就还！”

话刚说完，刚才还围着他说笑的几个人瞬间变了脸色。有人挠着头说“家里媳妇管得严，一分钱都掏不出来”，有人拍着大腿喊“刚给我妈买了药，兜里比脸还干净”，还有人干脆找了个“突然想起有事要办”的借口，转身就跑。

没一会儿，原本围得满满当当的胡同口，就只剩棒梗一个人。他看着众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已平时称兄道弟的“兄弟”，不过是冲他手里的钱来的，想让他们同甘共苦，根本是痴心妄想。

更让他心凉的是，这些人显然已经知道他借了6000块高利贷的事，现在躲着他还来不及，哪会愿意借钱给他？

懊恼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棒梗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墙，可疼痛丝毫缓解不了他的焦虑。一想到那6000块高利贷——还有每天都在涨的利息，他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自已像个没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棒梗不知道在胡同里晃荡了多久，才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到家。秦淮茹一看见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样子，赶紧迎上去，声音发颤地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话像打开了棒梗的泪闸，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抱着秦淮茹的腿嚎啕大哭：“妈！我被骗了！他们哄着我去赌，我把所有钱都输光了，还借了6000块高利贷……”

“什么？！”秦淮茹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她拍着大腿哭天抹泪，“你怎么能去赌啊！那钱是咱们家的命啊！老天爷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